第127章 越界追捕(11)(第2/3页)

“完全可能,王子华、康壮受贿所得赃物,他不敢声张;盗窃者肯定也不敢公开叫卖,就卖出去,也要拐很大的弯,很麻烦;但这样用于抵押就轻松多了,只要是真品,肯定有人要,而且压到手里,即便后来知道是赃物,也未必敢吭声。”林其钊道。

“这帮毛贼真干得出啊,要是转来转去,查到银行头上,那又是奇葩一件了。”申令辰道。

“恐怕要不幸言中了。”林其钊看着手机,递给了申令辰,又刷新了一条新消息,戎武也欠颐业拍卖的钱,同样是古玩抵押,金额不算大,估计老板想息事宁人,倒先交待出来了,是两尊观音像,正躺在公司租赁的保险柜里,已经通知拿来鉴定了。

“这就对了,王子华出事以后他们就坐不住了,咱们查的越紧,越逼着他们急于作案掩饰,看来,两年失窃的赃物,应该还在我们周围。”申令辰长舒一口气,浑身通泰了。

林其钊惊讶之余,他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小木,黑暗中,他能看到小木睁着眼,眸子闪着光,他轻声问着:“木,你是什么时候想到的?”

“如果你做过地下生意,而且站到一定的高度,这个就不难想了,戎武可能要成为一个最悲催的江洋大盗了,呵呵。”小木笑了。

“什么意思?”申令辰问。

“他带我上船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一个电话,是在催他补仓……如果他炒股的话,以现在的大盘指数,他辛辛苦苦偷来的钱,差不多应该全上缴给股市了。”小木道。

决窍在这儿了,林其钊和申令辰忍不住喷笑了,申令辰笑着道:“那他更有必要做一次案了,扔下缠身债务,带着东西远走高飞。”

“真没想到啊,藏得其实并不深。”林其钊叹道。

两人饶有兴致地看刷屏的信息,这是市局的信息中心按编号梳理的询问记录,那些反社会性格的人不好对付,可这些在混社会的真不难对付,又来了交待的,是民族街街道办那位,毛病就在身上,聂奇峰不但借给他高利贷,而且他的朋友卖给他一块劳力士表,价值四十万,只收了一半良心价。

林其钊和申令辰兴奋地讨论着,这些奢侈品的销赃渠道看来不难找,应该就在朋友圈里,两人商议着,回溯着这样一个作案模式:潘双龙这个贼头,负责联络、招募新贼老炮,在沿海一带实施盗窃,通过物流或者携带的方式把高价值的东西输送到滨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销赃,中间隔了苏杭一层,可以有效的躲过警察的追踪。

“可是,王子华、康壮一案的赃物,难道就都是这么消化的?”申令辰如是一问,总觉得答案已经昭然如揭,就是差最后一点点。

“听说过艺术品金融工具没有?”床上的小木,幽幽地插进来一句。

“什么意思?”申令辰愣了下。

“哦,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以资产信用为支持,具有证券性质的那种受托?”林其钊问。

小木笑笑道着:“对,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估计你在股市赔了不少。”

林其钊像受刺激了,幽幽一叹,不说话了。

“到底什么意思?”申令辰追问着。

林其钊组织着语言道着:“这个比较繁琐,简单讲,比如你有一件艺术品,需要钱,但不想变现,可以通过第三方质押担保,你拿到市价四到五折的贷款,如果到期无法偿还,担保方可以出售用于偿还第三方本息……但在未到期之间,担保方和出借方,对艺术品都没有处置权。”

“哦,那意思是,他手里就有了一大堆可以安全贷出钱来的艺术品,通过这种途径根本不怕露馅?”申令辰道。

“恐怕是这样的。”林其钊道,突然觉得这种手法,和王子华一案的盗窃确有异曲同工之妙,真相掩饰在那些复杂的社会关系下,可能要比埋在地下还安全。

说得两人都有点心生寒意,这样操作,可以无限循环地使用,怨不得警方在根本无法找到更多赃物的下落。

“说起来并不高明,但高明的是,如果深谙其中的规则,又有利害关系,那就把所有人都绑到他的贼船上了……就即便知道是贼赃,不管是抵押方、还是出借方,涉及到利益问题,都会选择沉默的。”小木轻声道,从看到他身边的是什么人群,几乎就猜到用到的手法了。

盛行潜规则的社会,很多事大家都懂,只不过都不说而已。

那么这个大规模没有目标的传唤,其实用意只有一个:打破沉默而已。偏偏这个最简单的作法,在特定的情况下,要收到奇效了。

“其实,不管你们抓不抓他,他都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执念很深的人,走到最后都免不了悲剧落幕,我在想,他放不下的东西还是太多,亲情、友情、思念之情,太多了,越孤独的人,会对感情越敏感。”小木道着,回味和戎武相见不多的几面,所余皆是浓浓的怜惜。

“亲情?友情?”林其钊听不入耳了。

“你的脑袋是被体制格式化的,没有感情,所以,你想不通何实为什么自杀,想不通聂奇峰为什么会拼着命也要灭我……或者你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么混子,会在海边点一堆信号火……佛家讲,不疯魔,不成佛,其实从另一个角度理解,佛与魔其实没有区别,都是一种执念。”小木轻声说着,最后的话几欲不闻,好像在说,我何尝不也是如此?

申令辰在黑暗里的轻轻触触林其钊,这个细微的示意林其钊明白,是不让他和小木争论,生怕触到他的伤心处,其实,林其钊根本没有争论的意思,他看出来了,这两人能理解如此之深,其实从另一角度也不难理解。

是同一类人!

“那他肯定会来。”林其钊肯定地道。

“是的,就快来了。”小木道。

话音落时,车上的警报,红色的,一闪一闪亮了,映着小木苍白失血的脸庞,那脸,像变得红润了……

……

……

叮咚…门铃的声响。

关毅青披乱了头发,披着睡衣,卧室里、卫生间里,几位特警打着手势,隐去了身形,她只等着再响两声,才趿着鞋子,故意闹得很大的声响去开门。

对,现在身处在容缨的安里,时间是凌里五时四十分,等着失去踪迹的戎武线索浮现。

嘭,她打开了重重的防盗门,头发散乱地,伸着少半个脑袋问:“谁?”

“你是缨子吧?”对方两位,警惕地问。

“嗯。”关毅青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