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季 时光总动员 第三十六章 搞不定的八大天王

我知道金少炎这会儿铁定紧张,就安慰他说:“别怯呀,你情敌不就是个皇帝吗?不算电视电影里,你见过的真皇帝还少吗?”

金少炎摸着脸道:“也是,我就没见过比我帅的皇帝。”

北宋来来回回的我已经跑熟了腿,几个小时过后车停在了一条繁华的马路上。万幸的是,我们的具体位置要相对偏僻一些,是在一家大酒店的后面。让我欣慰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或有看到我们车的,也就扫一眼都走过去了,并没有出现围观的壮景。

据我揣测,这应该跟宋朝老百姓的生活质量有关系。宋朝虽然一向军队比较疲软,但是经济水平绝对是当时全世界最高的国家,人民都是些个吃过见过的主,所以不容易引起好奇心泛滥。只有那些吃不饱肚子没事整天瞎晃悠的人才喜欢看热闹呢。中国刚改革开放那两年,街上走个老外是不是老被人围观?搁现在谁还有那闲心思?除非那老外是拉登拉大爷——话说拉大爷值不少钱呢!

我和金少炎鬼鬼祟祟下了车,来到正街一看,见我们停车这家酒店叫福满元。金少炎忽然蹦了起来:“怎么是这里?”

我也蹦了起来:“难不成你来过?”

金少炎激动地道:“不是,我记得师师跟我说过,她们当年对面就是福满元,她最爱吃里面的洞庭鱼。”

我们一起慢慢扭头……只见对面挂着偌大的招牌:十秀楼。

十秀楼就是李师师跟宋徽宗私会的妓院。所谓十秀楼,意思是这地方常年都有被恩客推选出来的全京城最出色的十位姑娘。这也是人家十秀楼与众不同的地方,尖端,高品质,会抓男人心理,知道什么东西一多了男人就不稀罕了,要改成百秀楼万秀楼那这地方也就引不来宋徽宗这样的高级嫖客了。早先李师师就是十秀中最秀的那个,后来得到了徽宗恩宠,自然跳出三秀外不在七美中,基本上是羽化成妃了。

十秀楼前站着俩干干净净的十五六岁少年,都垂手谨立,客人打面前过的时候鞠躬微笑,你要不进去他也不来拉你。这就是人家十秀楼又高出一筹的地方:男人想要的爬墙越屋也会摸来,不想要的派俩如花强拉也没用。想让他们乖乖就范,你就得比他们更高调,让人觉得你神秘而高不可攀。而且十秀楼也是附近唯一一家只使用男人拉客的烟花场——这个比较好理解,你看高级会所哪有用女侍应的?尤其是妓院这种地方,用男的服务更容易额外满足嫖客的虚荣心:同是男人,我坐着你站着,我嫖着你看着……

金少炎呆呆地看了半晌,喃喃道:“我该怎么办?”

我在他背后推了一把:“进去呀!”

金少炎艰难道:“我……进去怎么说?”

“直接找老鸨,就说要见李师师!”

“我……能见到她吗?”

“宋江都能见你为什么不能?拿钱开路呀!”我恨铁不成钢地教他。李师师的恩客是皇上虽然已经半公开化,但并非绝对不可仰望。其实宋徽宗也不反对李师师偶尔和那些文人吟诗作对什么的。当然,更深层次的交往可就不行了——这是这个男人比较邪恶的一面,有待多加分析。金少炎的扮相举止十足一个王公贵胄,和老鸨周旋周旋很有希望蒙混过关。

“那你呢?”金少炎求助地看着我。

“我就不进去了。你强哥我多年来解甲归田,已经不惯在这种场合里征战了。”我往他怀里揣了几块金砖,然后把一颗蓝药塞进他手里嘱咐道,“下在酒里药性最快!”

金少炎眼望十秀楼,忽然轻轻拍了拍脸颊,突然奋发出一股义无返顾的勇气,大步走了过去……

我靠在墙上往对面看着,眼见他被门口的童生迎了进去老半天也没出来。这是个好现象,说明他已经跟里面的人交接上了。大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除了路边的地沟外,一切都跟江南那些古镇没什么两样。为什么心里想着李师师就直接到了她门前而非先去了梁山?这一直是个没有解决的疑问。难道这车还通人性?

我待了一会儿倍感无聊,就找了个没人的旮旯抽烟,腰上的手机突然吱吱地震动起来,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已经习惯它一直沉寂了。

拿起一看,是方镇江打来的。我看了眼四周,接起来小声说:“喂,你们在哪儿呢?”

方镇江用急切的口气自顾自地说:“搞不定啊小强,想别的办法吧!”

我奇道:“什么搞不定?怎么回事?”

“方腊——昨天我们就下山了,经过一夜急行军已经跟方腊接上仗了,八大天王不好整啊。”

我吃惊道:“不会吧,你们一百多号干不过人家哥儿八个?”

方镇江郁闷道:“不是干不过,我们不是不想真的跟他们干吗?可是那八个不知道啊,上来就下狠手。为了少伤人命,我们讲好都是一对一地武将单挑,打了一上午没分输赢,还把矮脚虎王英让人家俘虏了。”

我愕然道:“那就是分了输赢了。”

电话那边传来乱哄哄的声音:“妈的,实在不行就真的跟他们拼了,别让姓方的以为咱们梁山怕了他们!”

方镇江道:“听见没?都窝着火呢,再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你们具体位置在哪呢?”

“这地方叫帮源,离开封已经不太远了。你呢?”

“我就在开封呢。一会就去找你们。”

方镇江不可置信道:“你那怎么会有信号的?”

我看了一眼摆在车前的“雨伞”说:“我带了一个信号增强器。”

“靠,那你不早说,害得我爬这么老高!”

难怪方镇江说话有点喘呢,原来抱着杆子呢。

我说:“那就先这样吧,一会儿见了再说。”

这真是内忧外患啊,金少炎这头还没搞定,梁山那边又出了问题。虽然问题这会儿还不是很大,但是却很棘手。

我完全相信好汉们的实力,如果他们真想杀方腊只需一窝蜂上就是了,尽管那样可能也会折损不少兄弟。但正如方镇江所说,他们并不想跟方腊死磕。育才的54个人跟方腊已经有了交情不说了,另外的54个跟方腊这回也是头一次见,大家都是造反派,平时还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招安又是假的,也下不去狠心真把方腊怎么样。

可方腊就不一样了。当农民的时候受压迫憋了一肚子气,一心要改朝换代,现在莫名其妙地遇上一伙山贼打着朝廷的旗号来跟自己为难。只怕在方腊眼里这种人就是朝廷的鹰犬,更该杀。

这时我就见十秀楼前金少炎被一个有几分贵气的女人送了出来。那女人不到四十的年纪,穿着讲究,一笑一颦居然有点雅致,不过那眼神间或一闪,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满面带笑把金少炎让出来,似乎送客和挽留的意思都有一点。金少炎已经完全恢复了镇定,带着淡淡的笑意,手里抽来调去地把玩着那两块小金砖,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他铜臭气。两个人又说了一小会话,金少炎转身离开,临走前很随便的一个动作把那两块金砖递在老鸨手上,就好象随手给了老朋友件小玩意一样自然。老鸨袖子一缩把金砖藏起来,笑意更浓,甚至还冲金少炎抛了个媚眼。这一刻,不管她刚才掩饰得多好,鸨子爱财的嘴脸都暴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