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季 武林大会 第三章 老虎

我捏着那张纸条往回走,一路上人们都对我指指点点,有的冲我大声喊:“哥们,下场上吧!”还有不少人拿着喇叭和汽笛冲我直吹,其中包括不少女孩子。

“我也是有女粉丝的人了。”我有点飘飘然地想。

只不过我是真的不敢再往下走了。不用别的,现在只要一个片儿警注意上我们那就很被动了。而且我们制造的震动可能已经不再局限于本市,很多被我们打败的人和队伍在好汉们的感化下已经成了育才的死党和免费宣传员。他们回到本地以后尤为着重地描述了一个世外高人的形象,这个人姓萧,是育才的领队,他手下的四大金刚个个身怀绝技,所以人们想在比赛中见他一面而不可得……

一点不夸张地说,我现在身揣200块钱就能走遍大江南北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不跟人动手就能活着回来,而且身上的钱只会多不会少。

好在包子对我的新身份毫无概念,自从武林大会产生32强以后,本市地方台就暂停了原来的节目对比赛进行了全程直播,连“有我育才强”的广告都得插播3次。包子对此很不满,她每次一转过来看见屏幕上是纷纷扰扰的体育场就立马换台,一边抱怨道:“这破大会还没完呀,《奋斗》还演不演了?”有时候我也偶尔跟她说一声,说我们育才进16了进前8了,包子“哦”一声就完了,我估计就是因为她听说连我们这样的都进16进前8了所以才不看的。

包子是一个马虎的女人,马虎到就算我当了美国总统,只要不跟她说一声她也察觉不到的程度。

包子也是一个敏感的女人,敏感到就算我是美国总统,在FBI和CIA的掩护下泡妞照样逃不过她老人家法眼的程度。

我回到棚子里,张清和董平一起围过来问:“谁呀?”在他们身后,连卢俊义和吴用他们也都竖起耳朵听着。比赛到了这个程度,好汉们都特别关心起来。

我指了指段天狼他们的席子,张清搓着手说:“这回终于有对手了,咱们好好跟他们干一场。”

我面色凝重地走到最前面,拍了拍桌子说:“趁大家都在,开个小会,就一句话:咱不能再赢了!”好汉们虽然都心里有数,但我把话一说出来,还是都沉默了。

“董平哥哥,狗哥,你们俩的单人赛咱们也不能再往前了,明天能输都输了吧。”

董平说:“明天我还得赢一场。我对手是老虎。”

我纳闷道:“老虎也进16强了?”

董平笑着说:“你不知道,这小子功夫还是挺硬的。”

我说:“那得赢,他对咱知根知底的,要输给他说不过去。”

段景住喊道:“小强。你就让我好好打下去吧,反正我也拿不了第一。”

我见他满脸淤青,知道他能有今天完全是拼出来的,要他主动放弃他肯定是舍不得,于是跟他说:“那你看着办吧。”

在宾馆的餐厅里我碰到了老虎,这小子乐呵呵的。我问他高兴什么呢,他说:“你不知道吧?我明天的对手是董大哥。”

我奇道:“他答应你放水啦?”

老虎横了我一眼说:“我知道董大哥看不上我。他可以不收我这个徒弟,但他明天必须得好好跟我打一场了。”

我翻个白眼说:“我看是好好揍你一顿。”

老虎丝毫不以为意:“跟你说你也不懂。哎对了,打团体赛的时候你老跟着算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我领队啊。”

“就你?还领队?来咱哥俩先过几招!”

我吓得一下跳出两丈开外,老虎一看就乐了:“哟,还真练过?”

……

回到房间我一晚上都在唉声叹气。包子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说:“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像丢了钱包似的。”

“……比丢了钱包还让人揪心。”

包子一边继续刷牙一边支吾说:“叔叔(说说)怎么混(回)事?”

我点了根烟:“没法说,也说不清。”

包子吐掉牙膏沫子:“那你打比方。”

“……好,那我就打比方。比如说你,项包子,一个月挣800块钱。”

包子说:“这不是比方,这是事实。”

“……不要打岔!”

“好好你继续。”

“你一个月挣800块钱却看中了一条1000块钱的裙子,你该怎么办?”

“要实在喜欢得不行就跟别人借200呗。”

嗯,这确实是包子的风格,这样的事情她不是没干过,看来这个比方还不算贴切。于是我说:“那那条裙子要是8000块呢?”

包子说:“放屁,哪有那么贵的裙子?”

嗯,这也是包子的风格,8000块的裙子多的是,只不过她可以假装没看见过。

我拍着腿叫道:“简单说,就是一个别人都知道他每月只能挣800块钱的人看中了一件8000块的东西,可他其实有8万,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人明明有钱却不敢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心里憋屈呀。”

包子见我有点小激动,纳闷道:“说什么呢一句听不懂,跟你有关系吗?”

事实上我确实有点郁闷了,打了这么久比赛就这么突然要结束了,而且还一点好处也得不到。这么长时间就算脸盆里练憋气还增长肺活量呢!

包子上床以后习惯性地把电视换到地方台,屏幕上是坐得黑压压的体育场,正赶上里面的播音员说:“……新产生的4强包括我市育……”包子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换了台,一边说:

“看吧,自从不让跑摩的以后闲人越来越多了。”

第二天我一睁眼就通过摇曳的窗帘后面透出来的光判断出时间可能不早了。果然,一看表快9点了。这次我没有急,从容不迫地刷牙洗脸,又换了一身衣服,心里忽然也感到一阵轻松。或许早点结束也好,至少不用每天这么抓心挠肝的,把该走的都送走,我也该忙我结婚的事了。而且除了项羽,5人组我也很少见了,刘邦和黑寡妇双宿双飞,二傻和胖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李师师有时候会去会场看一眼,穿得小白领似的,也不知傍没傍上二流导演什么的。

我到了会场一眼就看见好汉们围住一个擂台在观战,台上,董平正在大战老虎——或者说在痛揍老虎。可以看出老虎的眼角和鼻梁都已经做过了处理,伤痕明显。我也不知道比赛进行了多长时间了,总之他的脚步已经凌乱,所能做的唯一表示就是凶狠地冲上来然后被董平轻描淡写地踢倒在或者一闪身他就自己扑在地上。

我来到好汉们中间,失笑道:“这人还真是不怕揍,第几局了?”林冲密切地关注着台上的情势,说:“第二局了。”我这才发现好汉们的表情都很肃穆,他们一言不发地盯着台上的老虎。我悄悄拍了拍朱贵,问:“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