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山寨武校 第五章 李白(第2/2页)

我说:“那不是成了作秀了吗——庆什么典呀?悄摸开咱的不行吗?”

老张说:“不行!我就不明白,人家别人的学校开业都是大张旗鼓地造声势,你可倒好,还怕人知道。你开的是黑店?你别管了,嘉宾我找,你也叫几个狐朋狗友去捧捧场。还有,咱不是文武学校吗,你叫学生们准备几个节目。”

“……张校长,咱没有三围符合标准的女学生,这表演是不是就算了?”

“别油嘴滑舌的。对了,还有接待人员你也安排几个。”

接待?300和好汉们谁是接待别人的人?老张桃李满天下,很多学生现在身居高位,你让好汉们跟他们勾肩搭背,“局长哥哥”“处长哥哥”?宋清或许能帮点小忙,但对来宾的身份肯定是搞不清状况。颜景生就更别提了,书呆子加死心眼。

晚上朱贵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小强,你快过来,有事。”

我听他口气有点急,忙问怎么了。朱贵说:“你快来吧。”

我只好往去赶,一路猜测。到了酒吧见杜兴居然也在,他身边围着好几个少男少女,见了我一起低头叫:“师叔——”我纳闷地说:“这是怎么论的?”

其中一个漂亮女孩冲我顽皮地眨眨眼说:“师叔,你不记得我们啦?”

我使劲看了她几眼,说:“恕师叔老眼昏花……”

“呵呵,我们是上次在这儿和人比街舞的那几个,想起来没?”

“哦——”我恍然地说,“难怪记不起长相,光看这小腰像是见过呢。”

女孩们嘻嘻哈哈地挽着杜兴,杜兴看看我,不自在地说:“非要跟我学什么街舞——我真的就小时候跟老拳师学过几天虎鹤双形……”

“你就教教他们你那天是怎么蹦达的。”我转头跟那两个女孩子说:“以后别叫叔,叫哥就行了。”

我跟他们说笑了一会儿,才找到朱贵。他看上去没半点有急事的样子,歪坐在木柜台边上看服务生们拿木勺舀酒。我问他怎么了,他头往一张桌子上点了点,我回头见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跟前放了一堆碗,看样子年纪不小了。朱贵说:“喝醉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问:“没给钱?”

“没给。”

“……你说的就是这事儿?”

朱贵点头。

“我靠,你涮我呢吧?搜搜他身上有钱没,要没有架出去不就完了吗?这种事也叫我过来……”

朱贵打断我:“刘老六送来的。”

……我终于知道是什么事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朱贵:“刘老六没说这人是谁?”

“没。”

“你也没问那家伙?”

“来的时候就醉了,又喝了几碗,谁也叫不醒了。”

我叹了口气,走到那人跟前,这才发现是一个瘦老头,头发花白,拢着一个小抓髻。从衣服上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大概是已经换过了。我拍拍他肩膀,没动静。朱贵说:“没用,我试过了。”

我拿了瓶冰镇矿泉水,拧开,对准他刚要泼,朱贵说:“你可想好了,这人要是廉颇你可要倒霉,就算是黄盖黄忠我也制不住。”

我额头汗下,说:“要不把林冲和李逵叫来我再泼?上了年纪的武将谁最爱喝酒?”

朱贵笑嘻嘻地说:“也说不定是个诗人呢,赌一把呗。”

这是赌命啊,这人别是醉拳的创始人吧?

我把矿泉水往手里撩了点,心惊胆战地往他头顶上一拍,然后一个箭步跳出2米多远,静观其变。

那老者被冷水一激,慢慢抬起头来,脸色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喷着酒气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我忙趁机问:“大爷,您贵姓?”

老头也不知道明白不明白我说的什么,高声叹气:“呓嘘唏……”一句话没说完又倒在桌上。

“呓嘘唏?历史上有这人吗?”我问朱贵,朱贵耸肩膀。

这时杜兴那小女徒弟搭话:“这好象是古人的叹词吧?”

“你确定没有叫呓嘘唏的武林高手?”

她旁边的男孩指着她说:“这是我们学校中文系的系花。”

我才多少放了心,看来这老头八成是个文人。我大着胆子一瓶子冰水泼过去,那老头一机灵,猛地坐起身,愤然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我拉住系花:“他这说的什么?”

“是一首诗,叫《将进酒》。”

“谁写的?”

“连这都不知道,李白啊,我最崇拜的诗人。”

我也吃惊非小,走近那老头,小声问:“你是李白?”

老头混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听了我的问话,愣了半天,才醉眼朦胧地看着我,断断续续地说:“你……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