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山寨武校 第一章 潜规则(第2/3页)

再这么发展下去,这酒吧虽然不是贼窝也得变成销金窟——销我的金。

张清单手提桶,喝完一杯又满上,忽然喊我:“小强,过来喝酒啊,发什么呆?”

我也不想那么多了,过去在朱贵和杨志中间挤了个位置,这才发现李静水和魏铁柱不胜酒力,已经被青面兽灌得眼睛都直了。杨志道:“这俩小兄弟今天看来是回不去了。”我忙打电话让宋清找到徐得龙帮二人请假,300在接受新事物方面比好汉们差很多,大概是被条条框框拘束惯了。

徐得龙答应得倒是挺痛快,还说可以放几天长假让他们俩玩玩。我一想正好,也让两人养养伤,把人家小战士带出来,挂着彩回去自己也不落忍。

这时,已经喝了两杯酒的倪思雨突然间直挺挺站起身。众皆愕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见她小脸红扑扑的,把酒杯猛地往桌上一墩,霸气十足地说:“我一定要拿冠军!”说完这句话更不多言,又直挺挺向后倒去。阮小五急忙扶住,再看倪思雨已经人事不省。张顺苦笑着站起来:“得了,我们先送小姑娘回家去了。”

我说:“别让她爸看见你们!”

我要是她爸,非跟这仨流氓急了不可。我就纳闷了,倪思雨是她爸亲生的吗?女儿莫名其妙领回三个男人,她老爸二话不说就给安排宿舍?

——当然,这是有原因的。我是后来才知道,倪思雨她爸在当天就和张顺比试过了。倪思雨当裁判,一声令下后,她老爸和张顺一起入水。等他以教科书般标准的自由泳游完全程,张顺已经回到岸上衣服都穿好了。从那一刻起,她老爸就无条件答应三个神秘教练的任何要求,甚至要从自己的工资里拿钱出来充当补课费,被张顺他们拒绝了。

我把几个人送到门口,看着被阮小五扛在肩膀上的倪思雨,担心地问:“你们不会真的现在把她扔到水里吧?”

过了没10分钟,李静水和魏铁柱败退,被我送进经理室睡觉去了。张清笑道:“看不出,小强文不成武不就,喝酒倒是有两下。”

我不好意思地说:“练游泳练出来的。”朱贵和杨志愣了一下,随即大笑。

这时门一开进来3个半大后生,都20啷当岁,头前一个染着黄毛,戴着一颗鼻钉,左耳朵3个耳钉,右耳朵一个耳环,裤子上垂着一条长长的铁链子,好好一双皮鞋鞋头钉了两块铁皮,大热天穿着黑皮甲克,上面大概有二三十道铜钉。这不用看,瞎子闻着那股铁锈气都知道是小痞子来了。

黄毛溜达进来,看了我们几个一眼,吊儿郎当地说:“嘿,自己喝上了,给我来一杯呗。”见没人理他,自己去拿了一个杯抓起桶就要倒。张清把手搭上去,淡淡说:“这酒没你的。”

朱贵却仍一副和气生财的掌柜样,笑眯眯地说:“小店还没开业,几位晚个把时辰再来。”

那酒桶被张清搭住,黄毛双手都提不起来,他尴尬地把杯放下说:“我是来找柳哥的。”

“这儿没姓柳的。”杨志阴着脸说。

“柳轩,我柳哥啊。”

朱贵眼中精光一闪,马上笑呵呵地说:“他不在这干了,几位认识他?”

“什么?怎么没跟我们说呢?”黄毛吃了一惊,脸色变了变,随即口气转恶,说,“那既然这样,把管理费交一下吧。”

我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柳轩也算是道上的角儿,他当经理的时候这些牛鬼蛇神自然不敢来捣乱,甚至要仰他鼻息。而他要对付朱贵,自然也不会找这些地面上的熟头脸,所以他雇了那8个家伙——这8个人给我送车又送烟,我个人觉得我们已经化敌为友了。再其后就是刚才的事了,因为太突然,他要跑路,哪顾得上通知这些渣滓。

这几个小痞子估计也就是路过这里,来找他们的柳大哥讨点小便宜,对于我们之间的恩怨是懵然无知的。

所谓“管理费”,也就是人们以前常说的保护费,换个名目好听一点而已。

朱贵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却偏偏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疑惑地问:“什么管理费啊?你们每天来给我们倒垃圾吗?”张清嗤的笑了一声。

黄毛却不知道朱贵是在装傻,轻蔑地说:“连‘管理费’都不知道!就是保护费,先拿一万块钱来吧。”

“呀,我好怕怕,给了你钱你真的会来保护我们吗?”看着朱贵拧着肥胖的身子装腔作势的样子,连一向严肃的杨志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黄毛这才知道被人涮了,指着朱贵说:“你是谁?”

“我是这的副经理!”

我插口说:“现在是正的了。”我转过脸对黄毛说,“让你们老大今天晚上来跟我谈,我看完电视剧过来,10点以后有空。”我思谋着这些泼皮都是小事情,所以得一次搞定,要不然癞蛤蟆不咬人光恶心你也受不了,索性把他们头头找来,反正钱我是一分也不会给,要能听得懂人话最好,不行给点小厉害,吓唬吓唬。

黄毛又指着我说:“你又是什么东西!敢他妈看不起我?”

我装做不在意地一口痰吐在他鞋上,很认真地跟他说:“是的,我就是看不起你。”

“我他妈……”他往前走了一步,恶狠狠地拽下裤子上的链子,却发现我们都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他顿时泄了气,边往出退边指着我说:“你狠!”

等他们走了,杨志说:“我想牛二了,他要一开始就知道我敢杀他,应该不会那么逼我。”

“哥哥耶,晚上我们谈事你就别掺和了……”

这帮人哪儿都好,讲义气,脑子活,就是动不动杀人太恐怖了。相比之下张清就满好,一般不下死手,打得不机灵了让小喽罗抓活的。我家里还有两盒过了期的丸药,晚上过来的时候给他预备上,那玩意丢出去打人疼不说,扔进嘴里还能骗对方说这是“含笑半步癫”以达到长期控制的目的。

我正要回家,孙思欣来上班了。我问了他几句关于黄毛的话,孙思欣说:“他们老大叫‘改锥’,是这一片的地头蛇,酒吧旁边这几家商店每个月都只能交钱给他。咱们不用怕他,柳经理他惹不起。这些人其实最不能拿钱打发,他们就像癞皮狗一样,你今天给了他他明天变本加厉,只能找比他们更狠的人来对付。”

我跟他说:“你们柳经理已经辞职不干了。”

孙思欣居然只是“哦”了一声,好象早有预料似的。他冲我笑了笑说:“改锥人缘并不好,他最多能叫20个人,强哥你只要把那天的人叫齐了,他也就消停了。”

这小伙子,精干之中透着点狡黠,却并不令人讨厌。我的身份一直没有明说,不过看样子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