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解铃系铃 宁无他人(第2/3页)

  “哈哈……以前是我内定,这次可是民主选的,大家都选你,我也没办法。”高站长端着杯,和帅朗碰了个。

  老毛一听帅朗过意不去,就攀上来了,直劝着:“帅总,这优秀职工非您莫属啊,咱们下河打鱼数你逮得多,你这方面就有长处。”

  “对。”苟子也凑上来了,笑着道:“还有打牌,你就没怎么输过,我最服您老人家。”

  “去去去……别拍马屁,这站里数站长大,你们不能乱表扬啊,又是逮鱼又是打牌,优秀职工就干这事?”帅朗红着脸问,老站长哈哈一笑,不以为然了,反正冬季清闲得紧,再说来的这位除了工作不怎么上进,其他方面都不赖,倒比以前来实习只会干点活的让人顺气多了。

  大盘鱼、大碗鸡、大杯酒,吃得是满嘴流油,喝得是啧啧作响,吹得是胡天黑地,这四位爷们眨眼一瓶下肚,第二瓶就开了,这当会,高站长瞅了空问着:“小帅,实习到年底就结束了,你有没有打算,想好去哪儿了没有?”

  “去哪儿?”帅朗啃着鸡腿问了句。

  “回市里呀,局里那部室,要不市里那个供电站都成,我上周回市里可听说了,今年照顾的这一批,都晨子弟,后门都敞着的,有的根本就没实习,挂了名,就等着实习完了直接到市里上班呢……我还听说呀,光往市里留留,得这个数。”高站长伸了仨指头,老毛脱口而出:“三千?”

  “你们蠢货,在乡下都呆傻了,现在三千还叫钱?三万。”站长训了句,捎带一个巴掌。

  “帅总还缺这钱?”苟子不屑了,替帅朗拽了把。

  不过帅朗却是笑了笑,摇摇头:“这钱我有,不过要是掏三万把我留这儿,我愿意……花三万块离开这儿,我有病呀?全中州铁路局就数这个站好,环境好、气候好、景色好,关键是人好,让我走我都不走。”

  “看看,站长,说什么来着,我说帅总不走吧。”老毛得意了。

  “小帅。”站长上心了,郑重问着:“你可想好了,咱这地方可背了,除了家在镇上的,就是我这号没人要的,窝这儿可委曲你了。”

  “不委曲,不瞒您说站长,我到现在都分不清三项电那项是那项,真把我调到重要岗位,我也不敢去呀。”帅朗诉着苦。惹得单位同事一阵好笑,那老站长笑着道:“那个简单,容易学,我是担心呀,不趁实习结束回市里,以后调就麻烦了。”

  “不调。我还以企为家、爱岗敬业,不走啦。哎,你们要看不惯我,那我得走。”帅朗来了句,那几句自然是求之不得,纷纷摇头,你说少了其他人能行,少了这么个会吃会玩又仗义疏散的主儿,肯定是不行滴。

  吃着喝着渐入佳境,吃完喝完不是趁着酒意来场麻将就是捂着被子呼呼大睡,这大下雪天的,肯定不会有什么事了,几个人正商议着饭后的娱乐项目,门外有车响了,鸣着喇叭,旋即又听到了吱哑开小铁门的声音,对于这个独立的环境少有来人,老毛奔出来一伸脑袋,马上又缩回来了,紧张地说着:“站长,来了好几个警察,不过又抓咱们偷鱼的事吧?”

  “不可能,他们派出所还偷咱们电呢。”站长一拍屁股,牛逼哄哄起来了,俩人一出来,正逢着四位警装的已经进门了,出声问着十一湾的变电站的站长,高站长借着酒劲虎气汹汹一说:“我就是。”

  “噢,站长……我们省公安厅的,找你们这里的职工帅朗。”一位年纪颇大的警察伸手上来,很客气地道着。那站长酒嗝一打,愣了声:“他犯事了?”

  “不是不是,我们是朋友,有点私事……哟,帅朗,来来。”

  是郑冠群,看到了喝得醺醺的帅朗伸出脑袋来了,招着手,帅朗直说是熟人,先把哥几个回食堂了,被郑冠群一揽膀子,帅朗打着预防针道着:“郑叔,咱们两清了啊,你不管让我办什么事,不干;你不管问什么情况,我不知道。”

  “去去,你们去吧……”郑冠群伸手打发着同来的沈子昂、续兵和原研究员,三个人站到了门口,不经意间,续兵看到了站上的光荣榜,笑着示意下沈子昂,沈子昂一看也哑然失笑,就这三天两头旷工,喝得醉醺醺的帅朗,居然挂上光荣榜上,优秀职工。

  几个都笑着,站在榜前饶有兴致看着,不时地回头看老郑的和帅朗商量,心里明显积着事。

  当然有事,郑冠群揽着帅朗回了宿舍,闭上门,帅朗还在喋喋说着不配合的话,老郑一关门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咱们处了这么长时间,没感情也有点人情吧?我这一把年纪了,驱车几十公里专程上门找你,你居然给我个冷脸?”

  “你别摆你的处长架子,咱们不是一个系统,就是一系统我都不鸟什么处长,我们这山高皇帝远,除了开除就已经是最差的待遇了,我爸让我在这儿好好反思反思,我那儿也不去。”帅朗酒意盎然说着。

  “嗨,还别说,这事我已经通知你爸了。他知道。”郑冠群有的说了。

  “是吗?那我爸他也管不着我,我要不想干什么,还就不干什么……郑叔,你知道自由的概念吗?不是想干嘛就干嘛,而是不想干嘛咱就不干,我现在就是这号自由人,谁也勉强不了我。”帅朗表明心迹了,虽然有点醉意,可心里并不糊涂,这警察组团上门,不会有什么好事。

  “呦喝,什么时候成油盐不进了,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郑冠群讶异了,有点奇怪帅朗的变化。

  “还不就是端木那点事,其实我告诉您啊郑叔,对于端木我是崇拜大于憎恨,再说你也知道他的身世,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把他交给你们,我其实也有于心不忍,不过他要的我命,我没办法……换个时间、空间,我估计我都不会那么做。”帅朗又一次表明心迹了。有点酒后吐真言了,郑冠群点点头:“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帅朗,你一定不会想到我找你干什么,你要猜对了,我马上拍屁股走人。”

  “真的?”帅朗斜着眼,看老郑郑重其事,这猜上来了,直接道:“他肯定不开口对吧?”

  “错了,他说话滔滔不绝,比新闻联播还能说。”郑冠群摇摇头。

  “那他是拒不交待所犯罪行?”帅朗又猜。

  “错了,他对十几年所犯罪行已经供认不讳。”郑冠群又道。

  这下轮到帅朗愣了,撇撇嘴,不相信地问:“那我就猜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