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越狱(第4/5页)

大器真是有点醉了,大着舌头,说话没什么逻辑,听得出来很想说点什么,倾诉一下,但脑子是混乱的,组织不好语言,自己跟自己较劲。

陈吉吉好像缓过神,开始聪明起来了,伸着俩手捧住大器的脸:“哥,我知道你有话要说,但你现在说不明白,要不明天我下班回来跟你聊?”

“不!不行!坚决不行!我清醒着呢!”大器使劲挥挥手,“我这就是喝了酒才能说,明天我还能说么?我就说不出来了我!”

陈吉吉一愣,焦急地往我藏身之处看了一眼,伸手去拉大器的胳膊:“这样啊哥,你去洗个澡,我实在受不了你这酒味儿,你去冲个澡,清醒一下来跟我聊,好不好?”

大器点点头,竖了一下大拇指。起身,起了几次没起来,还是被陈吉吉拽起来的。又被推着到了门口,转过头:“我去洗澡,也想想怎么说,你先别睡。”

“不睡不睡。”陈吉吉飞快答着,把大器推出门,然后探身看着大器走向自己房间,开门进去,这才抽身回来关门。

我已经从飘窗跳出来,在床上一下滚过来,起身站到陈吉吉面前:“你什么意思啊?”

她正侥幸着,被我问得一愣:“什么?”

“你刚才怎么说我被那个谁叫走了?你故意气我是吧?”

陈吉吉仿佛回忆了一下,不好意思一笑:“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应该是总在想这事吧,刚才那名字突然就从脑子里跳出来,我就顺口说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吧……”

“我信!”陈吉吉打断我,“我真信,你那些话我都记住了,我信你。”说着身子一蹿亲了我嘴一下,“你快走吧,一会儿我哥又过来了!”

 

回了自己房间,还没坐下觉得不对,既然是出去了怎么也得有个刚回来的假象,于是拿了钱包和钥匙随便套了件外套,偷偷出房间,蹑手蹑脚扑向门口—靠我鞋还在门口鞋架上呢,幸好大器喝醉了,不然刚才陈吉吉说我出门的谎言一准被识破!

换鞋出门,把门轻开轻关,然后踱步到安全通道,点了根烟。

其实心里还是无限懊恼着,刚才那是多么适合的时机,多么完美的氛围,差一点就才子佳人美满姻缘千古流传了……陈大器啊陈大器,你上辈子是不是法海啊?非得拆散我和白娘子!

烦闷着,一根烟抽得很快,扔掉踩熄,转身走向门口,掏钥匙开门。进了屋子换鞋的时候,正琢磨着要不要弄出点声响来表明我才回来,却听见一声大吼:“靠!你还知道回来啊!”

我惊得一抖,抬头看,见大器穿着一条肥大的睡裤和背心,头发湿湿的,正在大厅一侧冰箱门前面,拿着一罐啤酒,朝我瞪眼。

我装无知:“哎你回来了啊?以为你在小天那儿过夜呢!”

“少说我!你干吗去了?”

“没干吗啊,买烟去了。”我傻笑。

“少来!你不是见那个王欥欥去了么?哎我说,不是分手了么?这藕断丝连的你累不累啊?”大器几步走过来,推了我一把。

虽然洗了澡,有洗发水的清香,但我还是闻到了酒味,好吧,他醉着呢,不跟他一般见识,于是装出一副贱相笑了笑:“不是那么回事儿,改天跟你解释啊,你还喝啊?早点儿睡吧。”

我巴不得他能回房躺床上就开始打呼噜,我还惦记着偷偷潜伏到陈吉吉那儿,把这场真情告白演完呢,不然那情绪白酝酿了。

谁知道……这死胖子一把搂住我肩膀:“睡?睡得着么!正好你回来了,我得跟你聊聊,真的,我这心里烦死了都快!”

谁心里不烦死了啊!

但这醉酒之人绝对是纠缠不清,我根本挣脱不开他的熊掌,就那么被他硬搂着到了冰箱那又拿了几罐啤酒,再被他挟持着奔了我房间。

进了房,直接启开啤酒递我,然后把我推倒在墙角的亚麻棉懒人沙发上,自己倚在床上,又开始刚才在陈吉吉房里那番不知当讲不当讲的开场白……完了,他把我逮着了,看这架势好像是忘了自己说过洗完澡要去他妹妹房里聊天的事儿了。

我陷在沙发里喝着啤酒胡思乱想,大器在那磕磕绊绊地滔滔不绝,要说什么我大概都知道了,偷偷掏出手机发短信:亲爱的,我被你哥逮着了,现在他在我房里跟我聊情感困惑呢……

很快短信回过来:我听见了,哈哈,正好你替我受这个罪吧,我愉快地睡啦!

我郁闷惨了,回:我还有很多话没和你说呢,你说要赏赐我的东西也没给我啊。

楼上回复:你要说什么我猜得到,我要赐你的一定赐予。好好陪醉鬼吧,晚安!

我拿着手机盯着这条短信,又气又甜蜜,接着下一秒,我眼里看到的就是自己手心了—某熊掌攻其不备地抢走了手机。

我心里一紧,起身欲夺,大器转身一撅屁股,直接把我撞回沙发里,眼睛看着我手机:“我跟你交心呢,你发短信玩!这是谁啊?……靠!鬼来电?不是我说,这鬼来电到底谁啊?狐仙吧?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我一纵身骑到他后背上,伸手抢回手机:“你还有闲心关怀我哪?把你自己的事处理好得了!”

大器闻言又勾起了他的万般思绪,一屁股坐床上,拿起啤酒灌了几口,又开始阐述他的困惑与迷茫。

我努力伪装成一个良性的倾听者,不时插嘴安慰两句,但大器把自己越说越乱,期间不止一次跑出去抱几罐啤酒回来,车轱辘话来回倾吐,不断纠结在袁老二与周小天的关系,他与袁老二的关系,陈吉吉与他的关系,周小天与陈吉吉的关系之中……

我只清晰地记得一句,在大器拿着啤酒罐使劲与我磕了一下后无奈感叹:“也不知道吉吉会怎么看,妈的,喜欢上妹妹的朋友,真是麻烦事!”

我也喝了一大口,很有感受:“呵呵,喜欢上朋友的妹妹,更是麻烦事呢。”

说完把自己紧张了一下,幸好大器已经醉得一塌糊涂,根本没听我说什么。

后来大器说着说着十分突然地在我床上睡着了。我呼唤未果,终于长长出了口气,转身出房间关门,到客厅的沙发上裹着外套躺下,实在是困,还没容我回味一下今天这些事,就睡着了。

没估算睡了多久,是被电话吵醒的。迷迷糊糊伸手摸向床头柜,一不留神滚下了沙发,摔在地上算清醒了,才想起自己睡在了客厅里。

坐起来找手机,发现身上还缠着一条薄毛毯,闻那香味就知道,是陈吉吉。

客厅很安静,安静得隐约能听见我房间里大器的鼾声。餐桌上是陈吉吉给我和大器准备好的早点,她早就已经上班去了,付裕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已经是上午近十点钟。闲扯几句,我让他来大器这儿面谈。挂了电话去看了眼大器,他睡得跟痴呆儿一样,我轻手轻脚地换了衣服,出来洗漱完毕,给陈吉吉发了条短信:好幸福的早晨,有一位姑娘把她的爱盖在了我身上。另:给我盖毯子的时候有没有偷偷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