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守护(第2/3页)

人群里,一个孩子因为害怕,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年长的孩子板着小脸让他退远,孩子一边哭一边倔强的摇头,使劲抹着脸上的泪水,泛着奶气的声音在院门上空飘荡。

“院长爷爷说过,做人要有骨气,我害怕,但我不退!”

仿佛听到了召唤一般,原本站在远处畏惧看着推土机即将推倒福利院围墙的孩子们一步一步向门口聚集,不论年纪大小,他们手拉着手,慢慢走到推土机的钢铲前,一个个咬着下唇,任凭害怕委屈的泪水不停流淌,拉着的手始终不曾松开。

推土机仿佛威胁似的,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又向前逼近了一点点。

胆小的孩子们大哭起来,却没有移动半步。

“院长爷爷说,这里是我们的家,如果被坏蛋推倒,我们以后就没家了,为了家,我们不能退!”一名年长的孩子咬着牙,带着哭音大喊。

一条身影匍匐在地上,双手抠住泥土,一点一点的艰难挪动,一直爬到人墙的最末端,那双沾满泥土的小手也加入进来。

他叫小勇,今年才六岁,患有小儿麻痹症。

孩子们一边哭着,互相牵着的小手却拉得更紧了,高矮不一的人墙,像一道脆弱的河堤,默默的承受着世间汹涌的黑暗洪流。

院门不远处,老院长额头流着血,神情哀恸的苦苦向一名穿着西装的眼镜男子请求着什么,眼镜男神色漠然的摇摇头,老院长苍老的面色愈发悲苦,默默擦了一把老泪,膝盖一弯,面朝眼镜男跪下了。

不经意间扭头,见孩子们自发牵着手,拦在推土机前,老院长瞋目裂眦,焦急大叫:“都给我滚回来!你们找死吗?这是大人的事,你们别掺和!”

孩子们仿若未闻,仍紧紧的站在院门口,半步不挪。

眼镜男旁边一个痞子模样的年轻人走上前,二话不说,甩手便扇了老院长一个耳光。

“老家伙,快叫那些小王八蛋让开,不然我们可真叫推土机压过去了啊,闹出人命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死了都没地方喊冤!”

老院长被这一耳光扇得眼冒金星,身子摇晃几下,软软倒地,昏过去了。

眼镜男嫌恶般皱了皱眉,淡淡道:“叫人把这些小孩都拉开,时间不多了,赶紧推了这栋破楼。”

眼镜男身后呼啦冒出二十多个模样流里流气的痞子,上前便开始驱赶拉扯孩子们。

孩子们自然不从,举起他们稚嫩的小拳头反抗,一边打一边哭,却仍反抗不过那群身高体壮的痞子,脆弱的人墙顿时变得七零八落,院门口一片撕心般的哭闹声。

……

叶欢不停催着司机,车队一路闯红灯超速,只用了一个小时便开到了福利院。

当他们赶到福利院门口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幕令他有生以来最心痛愤慨的景象。

这一刻,叶欢觉得自己的心都裂开了。

一直坚持着的信念,一直用心呵护的净土,现在正被人粗鲁蛮横的蹂躏着。

眼中喷出极度愤怒的怒火,叶欢打开车门,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砖,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一言不发的走近正在拉扯孩子们的痞子,二话不说,扬手便朝那痞子脑门一砖狠狠砸下去。

痞子应声而倒。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哭闹的孩子们泪眼婆娑的看着叶欢如天神般降临,稍稍一呆,接着发出震天的哭喊声。

“欢哥,欢哥快来救我们!”

叶欢脸色铁青,死死咬着腮帮子,眼中冒着杀人般的寒光,拍倒一个痞子后,一言不发的走近下一个……猴子和张三眼眶发红,沉默着从地上捡起砖头,跟在叶欢后面。

从另外几部车里下来的十余名保镖们见叶欢这副拼命的架势,生怕这位大少爷有闪失,于是也撸起袖子,加入了战圈。

保镖们都经过专业的搏击训练,身手自然比痞子们强上许多,拳脚来往间,一大半的痞子眨眼便被放倒,捂着痛处满地打滚哀嚎。

叶欢紧紧抓着砖头,瞪着通红的眼睛,继续寻找着攻击的目标。

场面愈发混乱不堪,年长的孩子则拉着弟弟妹妹们站远,以免被伤及。

叶欢从下车到现在,始终没说过一句话,却用行动清楚的表达出他的愤怒,此刻的他像一只发怒的狮子,疯狂的咬噬着一切敌人。

一根泛着锈迹的铁管狠狠朝叶欢头顶劈下,紧紧护着叶欢的保镖眼疾手快,飞身上前,架臂一挡,痛苦的一声闷哼后,保镖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出,一抓,一扭,痞子一声惨叫,整条右臂弯曲成一种奇异的形状。

叶欢狂怒的眼睛看了一下痛得冷汗直冒的保镖,目光里透着几分感激,完全失去的理智终于恢复少许清明。

这时,保镖们已将在场的痞子们收拾干净,痞子们一个个躺在地上,痛苦哀嚎不已,场地中间,一名带着眼镜的男子恐惧的睁着眼睛,双腿止不住的抖索着。

叶欢缓缓走向他,嘴角带着冷笑。

啪!

耳光响亮,眼镜男戴着的眼镜被巴掌甩飞。

“你是带头的?”叶欢问出了下车后的第一句话,语气阴寒。

眼镜男颤抖着点点头,又惶恐摇头。

“我……我是项目经理……”

啪!

第二个耳光。

“是杨素让你今晚推倒福利院的,对吗?”

眼睛男懦弱的点头。

啪!

第三个耳光。

“我问你话,回答!”

“是的是的,是杨少派我今晚动工的!”

叶欢抿紧嘴,一言不发,双手却高高扬起,左右开弓,认真而细致的扇起了耳光,眼镜男被扇得哇哇惨叫,嘴里含糊不清的求饶。

不知扇了多少下,直到叶欢觉得自己的手已麻木,眼镜男的脸也肿得跟猪头似的,叶欢才停下。

看着老院长躺在地上,神智半模糊半清醒的张望一下,又闭上眼,如此反复,叶欢心一痛,渐渐缓和的目光又开始凝聚杀气。

望着满地打滚的痞子们,叶欢语气冰冷道:“刚才是谁打了老院长,出来报个名号。”

哀嚎中的痞子们闻言愈发胆颤,哀嚎声更大,却没人敢出来承认。

一名年长的孩子指着其中一个痞子,恨声道:“欢哥,是他打的,我们都看见了。”

孩子们纷纷愤慨点头。

叶欢瞧着那痞子,咧开嘴笑了,笑容阴森。

接过猴子递来的一根铁管,叶欢走到那痞子面前,慢慢打量着他的全身,那目光像是屠夫在选择该在猪身上哪个部位下刀似的。

痞子脸色苍白,躺在地上瑟瑟发抖,最后实在承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恐惧,哇的哭了出来。

“兄弟,兄弟!有话好说,我错了,我该死!饶我这一次,日后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