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只采莲花莫取臭泥(第2/3页)

李虎丘慨然叹息,道:“本想请您回国登坛讲经,奈何您一心一意要履践对长泉先生的诺言,这一别,又是海角天涯,只盼望大师能早日归国,届时我必摆坛相邀,请您开慧明经弘扬佛法。”心中暗道:老朋友,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山高水长,江湖路险,我送你到此便要回家修心养性,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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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细说众武士欢天喜地将李虎丘这瘟神送走后对张铁军如何敬仰感恩。只说虎丘搭机至港岛,辗转回到杭城。

锁阳山一役,李虎丘受伤大出血的情况下,先强用心之神道刀杀隐门阴阳剑客千叶龙一,后强运心之导引术迷惑隐门武军师高歌军,之后身受重伤。两年内不得再用心之神道。另一方面,自由社内讧,王茂死,仇天残,沈阳远走北美,世间悲欢,兄弟离散,诸般事情纷至沓来,虎丘纵然是铁铸的心肝也难免会对江湖岁月心生倦意。

从这一日起开始他向往已久的居家男人生活。读书修身,练拳养性。

学习文武之道,领悟修身之学。华夏幽幽数千载传承,诸子百家五方杂学,了解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渺小无知。

李虎丘独创的心之导引术是内运气血模拟拳法修炼效果的养生体术,而他的心之神道却已是一门极其消耗心力潜能的功夫,虽然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发挥出超乎自身极限的神道之力,却也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极大伤害。正所谓万事万物有利便有弊。这伤害年深日久,经过上次的极限消耗后,终于爆发开来。

自从回家修身养性,李虎丘每当打坐入定进入内外通神的妙境,或者与落雁李李双修至极乐大欢喜境,照见五蕴时,便会发现自己身体内,五脏六腑,经络穴道,处处都有细微的伤痕。而他所独创的心之导引术对这些伤害的修复能力,在体术修行已近究极的情况下,已然收效甚微。包括双修秘术,他已达秘术中所讲的大欢喜佛境界,双修体术对他的帮助也已收效不大。

天道无穷处,人力有时尽。

李虎丘在武道上毕竟理论基础不牢,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求教于高人。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董兆丰。

董兆丰却对他说:“你我之间亦师亦友,以你今时今日的成就,我已经没什么可传授给你的了,你在武道上的困惑连聂啸林都不能给你什么指导更何况是我?不过我倒是有一个人选,他或许帮不到你,但他执掌的门户当中也许就有你所需要的玩意。”

李虎丘脑子一转便想到了陈至阳,董兆丰说:“正是此人,玄门正宗的前身是南山道门,乃是宋朝大练气士王喆所传,最擅长道家养生气功和古导引术,以及饮食调节中药调节等诸般窍门妙法,皆是代代盟誓口传的不传之秘。”

前者陈至阳代表显门见李虎丘谈判,结果虎丘没给人家面子,此刻想学习人家门户绝学调养身心,委实有些难以启齿。李虎丘犹豫再三,终于没能下定决心。只好没事儿的时候自己捧着本清代出版的黄帝内经瞎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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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丘回家,最高兴的当属老妈和落雁等一干娘子军,尤其是小燕子,过去住校期间几个月当中难得回家一趟,现在却是每天都让宝叔接送回家。

损了一条手臂的张永宝现在也住在燕宅,他跟李虎丘一样,对世俗名利看的淡了,就算只剩下一条手臂也未放下对武道的追求,自从得了一口无形剑,宝叔便开始钻研少林剑法,旨在恢复早已失传的达摩十三剑。

这一天,风和日丽。李虎丘正在房中打坐,以道家打念头之法,在脑海中追着黄帝内经中一句春夏养阳,秋冬养阴,想着想着,渐渐一念无踪,而至虚极守静笃。于有意无意间心念自动,凝神入气穴,息息归根,下元真阳发动,即速回光返照。在神气未交之时,存神用息,绵绵若存,意兹在兹,如武火焚身,及至神气已交,又当忘息,以致沐浴起火,进退升降归根。依照此法反复煅炼,体会到丹田一道暖流由微而至著,由小而至大,文武刚柔,顺逆随心,游转全身,终于妙不可言。

忽而听见脚步声,节奏欢快非小燕子莫属。登时从入定中醒来,心中暗叹,虽有进益,依然是水磨工夫。

小燕子放学归来,先去见燕雨前,打过招呼便径直来见虎丘。推门而入,口呼:“爸,你看谁来看咱们了?”

李虎丘睁眼看一眼小姑娘,跑的脸儿微红,含笑道:“都是大姑娘了,还毛毛躁躁的,到底是谁值得你大惊小怪的?”说着顺小燕子手指方向看去。院子里,张永宝正引着一位道士往屋里行。看罢心道,难怪小燕子这么欣喜,原来是他到了。来人正是当初将小燕子下落告之虎丘的静慈斋护法张道浚。

李虎丘赶忙起身迎出来,微笑寒暄:“一大早就听喜鹊嘎嘎叫,原来是贵客要登门,道长这是从哪里来?”

张道浚快步上前,施礼道:“无量天尊,贫道来的冒昧,李先生不见怪已窃喜不已,怎敢担贵客二字?”

李虎丘把客人让进屋内,分宾主落座。陈李李也在家,听见有客人拜访,特意泡了一壶茶送过来。张道浚见她端着茶壶进屋,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施礼道:“原来陈总也在家,贫道静慈斋张道浚,前阵子滇北旱灾的慈善道场上曾与陈总有一面之缘。”

陈李李忙将茶壶放下,爽朗道:“道长千万别客气,这儿是家里,没有什么陈总,随便叫我名字都比这个陈总好。”

张道浚显然对虎丘底细摸的一清二楚,张口道:“那就依照前朝叫法,称您一声如夫人吧。”

陈李李笑盈盈:“这个我喜欢。”又道:“道长请坐。”说着,站到虎丘身侧后方,一只手自然搭在虎丘肩头。

李虎丘笑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张道浚再落座,道:“上一次滇北旱灾,如夫人慷慨解囊,不仅出钱而且没少出力,为善却毫无所求,一切善举都是匿名而为,如果不是静慈斋消息灵通,贫道还不知道李先生还有这么一位菩萨心肠的如夫人。”

陈李李连连摆手,道:“快别夸我了,道长还是说说您打哪来的吧。”

张道浚道:“实不相瞒,贫道从湘西来,这次登门是为求帮而来。”

李虎丘哦一声,问道:“道长当日曾指引我找回义女,这事儿过去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始终没能得便,这次正是个回馈道长恩义的机会,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张道浚道:“不瞒李先生,贫道这次北上的目的地是京城白云观,为的是寻找一个人,了却一桩几十年的误会纠葛,这一去就未必能回来,贫道唯有一桩心事放不下,便是为师门争回道门正宗的名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