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鬼金羊,春日蔽尘遇贼王(第2/3页)

燕东阳把路虎车油箱里的汽油抽进银色犀牛这越野车中的大胃王的油箱里。李虎丘检查过后备箱,同样没什么发现后,二人回到车上。东阳问虎哥下一步怎么走?李虎丘挠挠头,满手沙土,苦笑道:“这回算见识到蒙古高原的荒漠气候的厉害了。”东阳说:“这种天气属于极少数现象,一年四季只在春季容易发生,咱们现在可以等风彻底散了,见到太阳再走。”虎丘看了一眼马春暖留下的精致坤包,说:“走吧,这风之前从西边来的,后来变了几次风向,咱们不管它怎么变的,全当现在刮的还是西风,迎着风走撞大运看看,碰上算,碰不上拉倒……”

下午时分,风停沙落,春日当头。银色犀牛已行驶在一条公路上,日出才知这条路是绵延向北的,经过一块石碑,看见上面写着蒙省106道,是奔着察哈尔旗去的。哥俩儿两天没吃没喝,李虎丘倒无妨,燕东阳却是个超级大胃王,他的体魄特殊,又经过特殊训练,真饿上十天半个月也能挨过去,但其中的滋味却着实不好受。虎丘说先不管什么目的地,顺着这条路找个吃饭喝水的地儿,把你喂饱了再说。二人顺着这条道又往前开了有几十公里,竟然一户人家都没遇上,东阳饿的火冒三丈直骂这鬼地方鸟兽都看不见一只。虎丘玩笑说你小子要实在饿急眼了,道边停车,哥上草原上给你寻摸几只耗子虫子一类的先垫点。燕东阳知道他在一定范围内比雷达的侦测能力还强,居然把这话当了真,就要靠边停车。虎丘哈哈一笑指着前方说道:“快走你的吧,再往前有一大车店,刚才拐弯儿时我看见路边倒下的一广告牌上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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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典型的五六十年代的建筑,红砖结构尖顶灰瓦。沿途也见到过几所土坯房,但早已荒僻无人居住。只有这座房子门前高高竖起一根木杆,挂着个幌儿,上书三个大字,大车店。

李虎丘和东阳下车来到门前,只见锈迹斑驳的大门紧闭着。往左右看,在院子一角停着一辆方头方脸的法国产GBC军用卡车,被风吹的跟越野车一个颜色,车旁边还摆着几只大油桶。东阳一指那辆车说:“这玩意至少有四十岁,瞅那架势还能开动。”李虎丘一笑说:“能开动就说明有人使用,就不至于像沿途那几个土坯房子似的。”

东阳走上前叫门,连着叫了老半天也没有动静,正怀疑里边是不是有人时,虎丘忽然扬声道:“里边的人听着,再不开门老子就踢门啦。”对东阳说道:“屋子里刚才至少有三个人。”东阳自知五觉六感远不如虎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侧耳倾听,屋子里果然响起脚步声,接着一个男人不客气叫道:“别敲了,今儿不营业。”李虎丘和蔼的口吻:“往察哈尔去还得一二百公里,整条路上我们也就见到你这一家大车店,我们不求别的,吃口饭喝碗水就行,回头一定多给你们钱。”大概是冲最后一句话的面子,里边人说道:“是这样啊,那好吧,等一下啊。”

门一开,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搓着肚皮站在门口,斜眉瞪眼的问:“南边起黑毛风了,你们是怎么躲过去的?”接着不等贼王回答,便自顾着转身往里走,边走边向里屋喊:“出来招待客人。”

李虎丘一直在打量这个人,这家伙长的斜眉毛吊眼梢,矮鼻子大鼻孔,满口大黄牙,看人时眼底露凶光。手上的骨节粗大,一看便是练过几天粗笨拳脚的。虎丘在门口停了一下,按按鼻子随口道:“味道挺香的。”

里边屋门帘一挑,又走出个女的来,只见她脸上涂的白白的,脖子和耳根却黑黑的,身材健壮举止矫健,穿了一件十分显眼的大红棉袄,配了条花团锦簇的绿棉裤。眉眼口鼻无不奇丑无比,凑到一处更添几分丑陋。出门见了虎丘和东阳,不禁眼前一亮,热情洋溢喜笑颜开,这一笑脸上落粉,却比不笑时更增几分丑怪,说道:“哟,来客人啦,哎哟真是对不起,这店里就我们两口子,这不南边刮黑毛风了嘛,俺俩寻思着不能来客人了,正睡觉呢。”又介绍说:“俺们这也没什么菜谱,主要卖的就是包子馅饼羊汤啥的。”

女人出来,男人便不再理会二人径自进去了。李虎丘迈步进屋,左右观瞧,笑眯眯道:“那就来两碗羊汤,包子和馅饼有多少就上多少。”和东阳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胖女人凑过来问:“您二位喝酒吗?我们这有自家酿的粮食酒,味道不比外头的瓶装酒差,别看开春儿了,天其实还得冷一阵子,喝点酒暖和暖和吧。”李虎丘乐呵呵说:“好啊,好啊,有什么下酒菜再弄几个。”女人说有,但都是牛羊肉做的,味道怕你们吃不习惯。李虎丘哈哈一笑说只要不是人肉做的我们都能吃。女人面色微变,说了句您真会开玩笑,转身回了后边。

燕东阳低声道:“这家大车店有问题。”

李虎丘含笑点头,答非所问:“你会做饭吗?”“不会。”东阳摇头说:“我做出来吃到嘴里估计比这女的还让人恶心。”李虎丘说:“那就等吃完饭再谈大车店的问题。”心道,反正不差这一会儿,给那娘们点教训,谁让她一天到晚跑落雁那里聒噪老子的坏话。刚才在门口时虎丘已听出屋子里有三个人,进屋时又闻到与马春暖的坤包同样的味道,这一男一女却扯什么没有客人来早早睡下的闲淡,分明是做贼心虚欲谋不轨,被算计的对象多半就是马春暖。

不大会儿那男的把包子和羊汤端上来了,又拎来一大塑料壶,拧开盖后酒香溢出,似乎味道还不赖。男人给虎丘和东阳各倒了一碗。说辞跟那女的一样:“自家酿的粮食酒,别看有点浑,但味道绝对要好过那些瓶装酒。”

燕东阳端起碗便要喝,李虎丘向他使了个眼色,东阳手快嘴巴也快,领会到小虎哥的意图时碗里的酒已经喝下去一多半。那男人看在眼里得意一笑。心道早知你小子是这般喝酒法儿哪里还用下药?

李虎丘也笑了,酒中有股子山茄子花的味道,贼王很小的时候就被郝瘸子逼着闻过无数次,也见过郝瘸子用类似的东西做药饼帖子麻人,剂量小的情况下没什么毒,却能致人失去知觉乃至昏迷。溶进酒中使用效果尤其好。不过这种药物的使用效果还因人而异,体质好的人剂量小了根本不起作用。例如东阳,气血雄健旺盛如熊罴,整碗酒灌进肚子里,依然毫无反应。李虎丘听他血液涌动如常,气脉顺畅,知道这小子便是喝下这一桶也未必麻的翻。脚下轻轻踢了东阳一下,摇头晃脑晕晕乎乎的样子,说道:“这酒的劲儿够大的,我怎么有点晕呢,你小子的酒量还不如我呢,你是不是也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