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披萨？

他被吓得……差点儿把手里的四个披萨盒子直接扔出去。

伊本·穆萨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埃及小伙子，今年26岁——至少他自己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记忆里有限的童年片段也都和开罗郊区的一栋小房子有关。

他的父亲在旅游区有一个固定的小商铺，密密麻麻的成本廉价的塑料、或金属制品被装饰成花纹繁复的“埃及风格”，把小商铺塞得里里外外都满满的。而伊本就在店铺里帮忙，同时兼职导游——零散私人导游在埃及旅游区很常见——全靠自己的英语水平，和毛遂自荐的拉客能力，伊本就靠给店铺客源当导游，赚得也算不少，未来他还会继承父亲的这个商铺，也算埃及的有为青年。

至于他为何忘记了很多童年的故事，他的母亲说那是因为他在小时候有一次跟着父亲去带几个欧洲客人逛博物馆时，出了一场小车祸。

开车的司机突发心脏病，和另一辆车追尾，父亲手臂骨折，6岁的他没有系安全带更没有坐安全座椅，伊本的头就这样撞在了前排座椅背后，医生说他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如同其他童年记忆一样，有关车祸的任何场景也都被伊本忘得干干净净。

*************************

隐藏对面店铺隔壁过道阴影内的迪克·格雷森，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不遗余力地向两位日本客人推销埃及香料的青年伊本，黑色卷发，棕色皮肤，普通的埃及青年长相。

然后迪克扶上自己的太阳镜，转身面对自己身侧也同样一副普通游客打扮的提姆。

“所以，是他？”

提姆也把视线收回，对迪克点点头。

“他是无辜的，那个布莱尼亚克的‘探子’……是一种在我们现有科技之外生物技术，可以理解为能够寄生于宿主脑部的设备，从宿主身上提取生物能，供给自己的运转。如果没有外力的介入，会随着上任宿主的死亡转移至新的宿主。”

靠着寄生不同的生物个体，从恐龙、到两栖动物、哺乳动物、最后到人类……这个来自宇宙敌人的情报设备就这样在地球的历史长河里生生不息，向遥远的宇宙里传递着有关这个蓝色星球的讯息。

“塔利亚就把这个东西……给自己儿子植入？”迪克表示无法理解，“就为了控制他？”

“塔利亚用魔法改良了。”提姆挖掘着从五维空间未来的自己那里获得的大量记忆，“如果不是被洗脑，等待达米安的命运就是被雷霄·奥古附身——达米安当年之所以诞生就是为了给恶魔之首一个年轻的身体，记得吗？所以在塔利亚看来……她还是在拯救自己的儿子。”

迪克听得连连摇头，这可真是健康的母子关系……

刺客联盟的威胁是未来要解决的问题，眼前两人的任务是来埃及拿下这一个提姆已知的“探子”，研究、分析、解码……奢望或许能够通过对这个设备的全方位挖掘，去寻找其他布莱尼亚克放在地球的“内应”。

既然是寄生在大脑……多半需要解剖。

“我们救不下他吗？”迪克再一次看了看那个无辜的埃及青年。

“很遗憾，不能。”提姆顿了顿，“我知道你很内疚，迪克，我也是……但现实是，他在小时候遇到这个探子的车祸中，就已经死了。”

迪克微不可查地叹气，右手抬起，摘下墨镜，首先迈步走出阴影，向伊本的店铺走去，“那么……我们动手吧。”

*************************

瞭望塔上的布鲁斯，沉默地看着远赴埃及的迪克和提姆，用聘请一个导游为借口，把那个可怜的埃及青年带到一个无人注意的小巷，并果断地敲晕了这个青年。

是否这个行为会直接引来宇宙敌人，布鲁斯当然也想过。

然而，在权衡了风险和收益之后，蝙蝠家决定行动——最好的防御永远是进攻。尤其是，布莱尼亚克对地球的兴趣会因为氪星遗孤的存在永远悬在头顶。

被动地等待，沉浸在对和平的幻想和敌人的饶恕中，从来不是他的行动逻辑。

屏幕右下角，另一个缩小的实时监控上，泰坦塔里达米安正在追着变成一只罗宾鸟的野兽小子打。正是达米安那里突然产生的喧哗，把布鲁斯和杰森的注意力都从埃及行动上吸引了过来。

布鲁斯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被星火及时抱进怀里安抚的宝宝，从小手和小脚丫中吸取着激励自己的力量。

不止他的海伦娜，地球上有几亿个像她一样天真的、朝气蓬勃的孩子，而他需要为这些孩子拼杀出一份希望。

一旁盯着全透明屏幕模拟地球防护盾建设的杰森，在一个个长长长的哈欠后，抹了一把自己的胡茬，哼了一声，“我四天不睡没有关系，但你就不一样了，老头子……我以为未来的教训，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过你，避免一切家庭灾难发生的手段很简单，简单到只有一条——你别死就行了。”

和老家伙一贯的行事风格一样，蝙蝠侠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为了避免制造恐慌”这是老家伙给自己找的借口，“目前被纳入知情范围的，已经有了奇异博士、黑寡妇，还有你们，对于先期的准备，我们的人手已经够了。”

如果说多年跟老家伙扯皮的经验教会了杰森什么，那就是不要跟布鲁斯就某些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争论，反正都是浪费时间。

杰森知道自己固执得无可救药，但跟老家伙比？那他简直像灰姑娘的神仙教母一样好说话。

等到时候刹不住车，其他正义力量比如超人和神奇女侠、美国队长来质问蝙蝠侠的时候，杰森会提醒自己带好爆米花的。

对于杰森突然阿福附身式的催睡觉，布鲁斯咕哝了一声，鼻音里清晰可辨的不满。

“随你，”杰森耸耸肩，“熬夜过度把自己搞猝死，可别指望我们给你收拾烂摊子。反正你也看到了，我们都收拾不了。”

瞭望塔大厅重新陷入寂静，只有电脑和空调运行所发出的微弱嗡鸣。

即使在被当做“正派”人士接纳后，红头罩也很少来正义联盟的太空基地。

他不否认超人的激励作用，天知道他小时候有多崇拜红披风。然而如今，这些传统意义上的超级英雄们，飞得越来越高，高到了太空里。

当超英也有了上帝般俯瞰的视角，他们是否还关心街头巷尾的故事？

所以，杰森欣赏纽约人民的好朋友蜘蛛侠。

说到蜘蛛侠……有些事情，杰森认为有必要让布鲁斯知道。

“我被跟踪了，斯塔克的机器，他以为我没发现。”

对此布鲁斯并不奇怪，既然未来的提姆已经被钢铁侠知晓，托尼会盯上家里的几个男孩子是自然而然的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