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山口刀匠协会(第2/3页)

这就是黑山口村。

我们失望的是:我们觉得这里的人不会懂得汉语拼音。要说HSK和这里有关系,那才是离题万里。

小慧率先下了车,伸个懒腰道:“既然来了,就在这休息一下吧。”

我们一个个板着脸,下了车后抽烟的抽烟,捏腿的捏腿,小慧做了半套体操,忽然看见土路边一间青砖大瓦房门口坐着个老头正在看她,于是快步走上前去说:“大爷,您知道HSK在哪吗?”

我们都觉好笑,一个乡下老头他怎么会知道小慧在说什么呢?这无异于冲街边乞丐行欧洲贵族礼……

谁知那老头的回答竟让我们大吃一惊,他笑眯眯地问:“你是找黑山口还是HSK协会?”

小慧不动声色道:“当然是HSK协会啊。”

老头哦了一声,把身子往旁边让了一点道:“这就是。”

我们定睛一瞧,只见那老头身后的一个牌子上写着:HSK刀匠协会。

……

那个老头在前面带路把我们领进他身后的大四合院,他在前面边走边说:“如果你们是想要订刀,我不保证接单,但看在你们大老远找到这来的份上,我可以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们协会。”

我们进来以后才发现这不单单是一个大院子,它的顶头还有一重院落,大大的院子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刀坯、兽角、磨石。

老头没带我们进第二重院子就把我们让进了正屋,这里跟别的乡下屋子结构没什么两样,进门东边是一个大炕,地上有一张小桌和两张椅子。

我们并排坐在炕上,老头就坐在椅子里跟我们说话,他微笑地看着我们,欣慰道:“各位能千辛万苦找到这来,一定是爱刀懂刀的人了。”老头坐在那侃侃而谈,风度和气势已经完全不像个乡下老农。

我们摸不着头脑,一起看小慧,小慧恭敬道:“还没请问老师怎么称呼?”

老头道:“我叫贺乾廷。”他说完见我们反应平平,似乎有点纳闷,自我解嘲道,“我的名声不如三个老哥,不过也参与了HSK协会的创始工作。”

听他的意思这个“HSK”刀匠协会似乎在行内名气很大,但我们五个人包括一条狗却还是头一次听说。

小慧知道再这样谈下去非露馅不可,索性开门见山道:“邵冠今这个人和您是什么关系?”

贺乾廷表情一愕道:“就算是我半个徒弟吧。”他随之马上道,“你们是警察?”

“看来您已经知道他的事了?”

贺乾廷摇头叹息道:“哎,一笔孽帐啊。”

小慧把那个刀鞘递上去道:“您看看这是他的手笔吗?”

“……没错,这种K鞘一直都是他来做的。”

我看他有点紧张,忙道:“我们不是警察,只是几个想帮他的朋友而已。”

贺乾廷猛然抬头道:“怎么帮,你们能让他免于刑罚吗?”

我说:“刑罚不归我们管,就算是杀人偿命也是那四个小子伤害冠今在先。”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他的仇人买来报复他的?”

我一摊手:“那就要看您的判断了。”

贺乾廷端详了我们几个一会后说:“嗯,除了那个穿风衣的,你们倒都不像坏人。”

高大全左右看看这才明白是说他,顿时抓狂道:“你什么眼神,我可是神……”

阿破按住他,跟老贺解释:“这人就是看着有点二,心不坏。”

老贺叹气道:“我能帮你们什么?”

我说:“我们得先知道他拿去行凶那把刀是不是你做的?”

“那是他亲自做的。”

小慧插口道:“您能告诉我这世界上还有几把那样的刀吗?”

贺乾廷郑重道:“我保证只有那一把,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我惊讶道:“为什么呢,难道连您做出来的刀都不行?比他的差多少,能做到削铁如泥吗?”

贺乾廷沉重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削铁如泥的刀。”

我们异口同声道:“啊?”

我说:“怎么会呢,您可是他的师父啊。”

贺乾廷道:“那把刀之所以那么利,不是因为技术,而是因为做刀的材料。”

我奇道:“刀不都是钢做的吗?”

说到刀,贺乾廷自信道:“不错,刀都是钢做的,尤其是现代刀具,有碳钢、不锈钢、锻造钢,可是按长久角度来看的话,钢和铁其实是没有质的区别的——它远没有达到从青铜到铁那种飞跃,所以,一把热处理优秀的刀最多可以做到斩铁不伤,永远不可能削铁如泥,除非人类发明出一种全新的材料!”

我挠头道:“您跟我们说这些我们也不懂,您就简单说邵冠今那把刀是用什么做的?”

贺乾廷断然道:“也是钢!”

我们齐晕。

贺乾廷反问我们:“你们知道这世上被公认的做刀的最好材料是什么钢吗?”

我们都摇头。

“是一种叫大马士革的钢材,这种钢锻出的刀坚硬无比,锋利持久,而且刀身上会有很漂亮的花纹,十字军东征的时候,它们在回教徒手里大放异彩,让敌人闻风丧胆。但是到了近代已经失传,真正的大马士革钢是用一种乌孜矿炼成的,而乌孜矿早被人挖完了。现在有些所谓的大马士革钢只不过是人为锻造出来的。”

我忍不住问:“您说的这些和邵冠今有什么关系呢?”

贺乾廷一摆手,继续道:“黑山口一直就是很有名的铁矿山,就在十几年前,我们几个人落户到了这里,一心要做出几把漂亮的刀子,我们在黑山口村前边的矿山里发现了一种全新的矿产,经过各种检测我们发现,这种矿冶炼出来以后比乌孜钢更适合做刀!我们几个老家伙欣喜若狂,经过很长时间的不眠不休疯狂开采这种矿石,但是我们失望地发现这种矿石少之又少而且提炼非常有难度,几年下来,一座海拔1500米的大山被我们走了个遍,却只采集到一小筐,经过提炼,那些精华也只够做一把大约长40公分的刀。”

我们兴奋道:“就是它了!”

贺乾廷摇头道:“别高兴得太早了,我们很快就遇到了一个致命的难题,那就是这种提炼出来的金属虽然有着一切优秀钢材的特性,但要把它们融合在一起做成一把刀却是万万不能——它们根本就融合不到一起,虽然是毫无差别的材质,无论在何等的高温下,它们还是各自呈块状物——”

我郁闷道:“那是怎么回事?邵冠今又是怎么做到的?”

贺乾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缓缓道:“冠今这小子,是从小在黑山口长大的,我们四个老家伙在这落户专心做刀以后他就时常跑来玩,这小子从小就喜欢刀,脑袋也灵光,我们就打算合伙收个入室弟子,但是没过几年这小子就去了外面上学,一直到大学毕业,他每年放假总要回来陪我们一段时间,虽然我们教会了他怎么做刀,但是他也灌输了我们做刀也可以走高端市场,告诉我们K鞘,告诉我们美国有个ABS刀匠协会,一把刀可以卖到上万美金,他帮我们包装,起名,HSK刀匠协会的名字就是这小子想出来的,之后,我们做的刀也在国内外闯出了不小的名声,这小子和我们几个老家伙,其实是互为师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