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二天一早,许知喃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声音就在耳边,可她却睁不开眼,眼皮重得像是被铁块压着,人也累极了,腿和手臂都酸,身子沉得很。

而后,门被推开,响起很轻的脚步声。

铃声断了。

林清野的声音出现:“喂?”

电话那头是李焰的声音,这会儿已经十点半,最近许知喃的确是没每天准时去店里,但也从没有早上十点半都还没到店里的情况,才想打电话过来问一问。

却忽然听到了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李焰吓了跳:“请问这是许知喃的电话吗?”

“嗯,有事?”

“没、没什么事,我是她徒弟,想问问她今天还来店里吗?”

林清野在床边坐下来,看了眼许知喃,露在被子外的锁骨处还有印子,他给她拉上被子:“应该不来了,店里有事吗?”

“哦……事儿倒是没有什么事。”

“那她今天就不来了。”

直到挂了电话,李焰都因为太过震惊连对方是谁都没问一句,大脑放空了两分钟,才忽然“啊!”一声大喊。

店里其他刺青师被她吓了跳:“怎么了啊?”

李焰:“师傅她家里藏了个男人!”

按理说,许知喃如今25岁了,家里头有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值得太过震惊的事儿,只不过她们都知道许知喃平日是个怎样个性的人。

最初喜欢她的什么样的人没有,都被冷冰冰地给挡回去了,也没见许知喃对谁青眼有加过,就连这刺青店店主冷淡难追的名号都已经在外,却忽然得知家里藏了个男人。

这事儿可就大了。

“谁啊谁啊谁啊?”

李焰张了张嘴:“……没问,不知道。”

众人控诉:“要你有什么用!”

“我都吓傻了!根本没反应过来!”李焰想了想又说,“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个挺年轻的男人。”

“为什么你打电话过去师傅不接电话,是那男人接的啊?”

“可能……还没醒?”

“噫!都十点半了!”

仗着许知喃不在,几人越聊越八卦,李焰:“我可对我师公太好奇了!能拿下我师傅的男人啊,我都想象不出来!”

林清野刚一挂电话许知喃便醒了,男人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她脸:“醒了?”

声线温柔,跟昨晚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嗯。”许知喃应了声,声音闷在鼻子里,她嗓子干得很,还疼。

林清野拿起床头的玻璃杯,里面水还是温的,喂她喝了一口:“有哪儿觉得不舒服吗?”

许知喃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处都不舒服,四肢都不像是她自己的了,一想到昨晚的画面就脸红心跳。

她没说话,林清野又摸了下她额头:“好像有点发烧,一会儿再睡会儿,我已经煮了粥了,要是下午还没退烧我们去医院。”

许知喃眨了眨眼,茫然的:“啊?”

林清野理顺她发丝,俯身在她嘴唇上亲一下,轻声解释:“可能昨天晚上着凉了,后背贴着玻璃,还有后来浴室……”

“林清野!”她着急慌忙地喊一声,止住他话头。

他笑了声,指腹在她唇瓣上来回蹭了下:“是我不好,太久没做了,没克制住。”

许知喃完全没想到自己还会因为这种事到发烧的地步,难怪今天醒过来时都睁不开眼,身体除了酸痛外还很沉,陷进被子里,犯懒。

她伸出手,摸了下自己额头,的确有点儿烫。

昨晚上林清野是抱着她睡的,今天早上便发觉她身体很烫,这才早早起床去煮了锅粥,现在见她已经醒了,他去医药箱里翻出一支水银温度计。

许知喃接过,压在舌下。

37度8。

还好,不算严重,估计就是因为受凉和过累。

外面粥也煮好了,林清野去盛了一碗。

许知喃看了眼手机,李焰没再给她发信息过来。

她便也没回,对于刚才林清野接了电话的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不能去店里的原因。

她身子滑进被子里,觉得难以接受,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发烧呢。

实在是,太纵欲过度了。

也太难以启齿了。

许知喃将被子拉过头顶,双手捂着脸,没法接受这个现实。

林清野端着粥碗回卧室,一进来便看到她那副样子,拉下被子,笑了:“痛定思痛?”

“……”

还好意思笑呢。

许知喃在被子里穿上件睡衣,这才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从林清野手里接过碗:“我自己喝。”

林清野看了她一会儿:“还很疼?”

她拿勺子的手一顿,声音细不可闻,“嗯。”

“那儿?”

“……都。”她黑睫很快地忽闪几下,“腿比较疼。”

他手伸进被子,许知喃心有余悸,往旁边避了下:“你要干嘛。”

“跟你揉揉。”

“……”

许知喃手里还端着碗,不太能大幅度地动,很快就只能任由他按,大腿根一按就酸胀不已。

“以前第一次的时候也没见你难受成这样,体力不如以前了啊。”

许知喃要被他气死了,明明是他的问题,谁吃得消那样子的三次,还敢恶人先告状了。

许知喃鼓了鼓腮帮,继续低头喝粥,一点儿都不想搭理他了。

她喝完粥,林清野拿着粥去厨房洗了碗,自己又随便吃了点儿便重新回到卧室,许知喃已经重新躺回去了,整个人都犯懒。

被子挡住半张脸,手扒在被角,看着他问:“你今天不用出去吗?”

“嗯。”他脱了衣服重新上床,“今天陪你。”

许知喃重新被他搂进怀里,后背贴着他胸膛,手环过腰,和她十指交扣。

“舒服点儿了吗?”

“嗯,应该没有发烧了。”

林清野:“先睡一觉,睡醒了再量个体温。”

她的确累得很,没一会儿便又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经暗了,许知喃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三点。

暴雨前夕,天色灰蒙蒙的。

林清野还在睡。

他这段时间也的确是累,几乎是连轴转,许知喃看他都没有怎么停过。

一出来便是准备专辑,整天改词改曲,推翻又修改,经常熬夜到凌晨她都睡了他才轻手轻脚地回卧室来,而专辑出了后便又开始忙各种宣传活动,参加打歌节目,又是五站巡回的宣传音乐节。

过几天马上就又要去第二站了。

每天睡得比许知喃晚,醒的又比她早。

许知喃转过身,看着他的睡脸,忽然觉得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这幅样子了。

天色是暴雨来临前的昏暗,风声大作,刮在窗玻璃上,而屋内却又安静温馨,干净柔软的被子,难得闲暇,他们刚刚午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