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哪有那么容易死

这是张超第一次见到韩东升开玩笑,不禁攥紧拳头碰碰的砸自己的脑门,一边砸,还一边嘀咕:苍天啊,今天是肿么了!怎么都这么莫名其妙啊!都他妈疯了么!我他妈也疯了么!

“你要清楚我们为什么上车,如果你再犯二,我会毫不忌讳的把你踹下去!”韩东升看着张超那副欠抽的德性没有好气的说道。

“嘚!为了沈弟,我忍你了!还有,在没有确定之前,你丫别总说沈弟死了,如果他没死也被你个乌鸦嘴给咒死了!再者说,沈弟那么牛逼,哪那么容易死的!”

“我的姑奶奶啊,你怎么躲这里面了啊!”

这时候只听后备箱被打开的声音,之后就是林森纠结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毫无疑问藏在这辆路虎后备箱的姑娘,也就是刚刚诡异的发出声音被张超认定是女鬼的人就是林歆蕊了!

林歆蕊之所以藏在林森所开车的后备箱之中,是因为她姐姐林佳茹不让她参与这件事情。

但是在林歆蕊看来,她能不参与么!

对方可是沈梵啊!

她无意之中听到了姐姐林佳茹和林森谈论沈梵出事儿的事情的,她就吵着要灭了这个弄死那个的,然后结果肯定就是被林佳茹给赶到一边。

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一个十分特殊的年龄。

林歆蕊正处于一个对异性很容易产生爱慕的时期,但是她的高傲和公主秉性令她的眼光十分的高,所以说一般的男孩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对于学校之中那排山倒海的追求者,她的反逆心理在驱使着她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而林歆蕊面对沈梵的时候却是另一种感觉,另一种情愫了,但是她否认自己喜欢沈梵,或者说也有时候偷偷的想一想,自问一下是不是喜欢那个臭小子,但是她找不到答案。

十六岁的女孩子,随着性意识的进一步发展,由异性间的疏远期进入异性接近期,开始感到被异性吸引,产生了接近异性的感情需要。

林歆蕊喜欢有特点的、潇洒的、具幽默感额,有头脑有能力的,无疑沈梵很合她的胃口。

沈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能不担心么?

“我的二小姐,你怎么能呆在这里呢!赶紧出来吧!”林森打开后备箱看着蜷缩在里面的林歆蕊之后,瞬间眼圈就红了,在林森看来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能受这般的委屈呢!

“我不藏这里,我姐能让我来么!”林歆蕊吐了吐舌头,然后在林森的搀扶下从后备箱之中跳出来,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被林森请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无论大小姐林佳茹同不同意林歆蕊参与这件事,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无关紧要了,目前最主要的就是保护好这个二小姐的安全。

“你们就是沈梵的兄弟?”坐到副驾驶位置上的林歆蕊转头看向坐在后面的韩东升和张超问道。

“你就是那个女鬼?真漂亮啊!”张超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歆蕊,似乎因为在林歆蕊漂亮这容貌冲击的下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到林歆蕊的问题。

林歆蕊面对一脸猪哥相的张超柳眉紧蹙,他最恨这种表情了,但是因为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她便把自己的怒火给压下去了,深吸一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说道:“我在问你,你是不是沈梵的兄弟!”

“是的。”韩东升紧忙回应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歆蕊将目光转向了张超身边的韩东升,这个人看着还挺舒服,人长得也不错。

“一言难尽,还是到目的再说吧……”

“不行!现在就说!要不然我把你们从车上踢下去!”林歆蕊野蛮的威胁道。

面对这种野蛮的命令,韩东升淡淡一笑,便把从医院出来发生的事情不紧不慢的描述着……

在深不可测的高空里,夜,当着他那被魅惑的眼睛,呈现出伟大的奇观。

黑暗继续舒展着它那墨色的天鹅绒,掩盖着地平线,无数星星正发散着亮光,闪着磷色的光辉,织成美艳的图案,下面,在大地与苍穹衔接的模糊不分的地方,在黑暗中散布着城市的万家灯火……

燕京随处可见的古典四合院很多,但是,破碎到这种程度的确不多见。

徒璧四面,屋檐上的琉璃瓦残破得都能透进风来,里面只有唯一一张床,甚至连椅子都没有,更别说其他家用电器,地面坑坑洼洼,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床上那套崭新的被子,非但没有给这个房间增添任何色彩,反而更显苍凉,流露着一种沧桑的情愫。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脸色苍白,一头寸发下,眼眸紧闭着,毫无血色,不断的微微皱着眉头,显然有些痛苦不堪。

右肩上还在潺着血迹,露出强健的胸肌,浑身泛着磅礴的热气,一团粉红光芒四散开来,气势惊人,却异常柔和,不断在空中交替变幻。

女人穿着一身粗布白衣,无法包裹曼妙丰满的娇躯,露出片片白皙如玉的肌肤,她走出门外,就那么定定的站着,大院四周查无人烟,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个地方来过,杂草丛生,无法重塑这里以前的辉煌。

天空中仍旧时不时的飘洒下零星的小雨,水滴流过屋檐,“啪嗒、啪嗒”地向下。

女人笑了笑,移动着脚步,在四合院中央的小池塘内摘了一片荷叶,然后卷起来,用雨水清洗一阵,然后回到屋檐下,蹲在地上接起雨水,脸上带着一股柔和的笑容。

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清凉的雨水,轻轻推门而入,放入一个干净的大碗中,盘坐在冰冷的地面,静静的凝视着床上依旧未醒来的男人,终究没有说过一句话。

“呼!”一声轻微细小的长吁声响起,女人一如既往的温柔,缓缓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定定的凝视着,也不说话。

果然,男人再次进入半昏迷状态,时睡时醒,越来越频繁。

到中途的时候,女人折身,端着碗,很小心,动作很优雅,轻柔,也很缓,偶尔有水迹外渗的时候,也会轻轻的拂着嘴角,看着昏迷之中的男人将雨水一点点的咽下去,绽放着如花的笑容。

来来回回数次,当整整一碗雪水消耗干净,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然后,她拿着荷叶,依旧如原来姿势一样,蹲在房外的屋檐下,接着一滴一滴的水迹,显得格外细心,而房间内,原本脸色毫无光彩的男人,终于红润了不少。

女人抚摸着他脸上每一寸肌肤,如同抚摸着一滴眼泪一般,显得那么心疼,定定地艰难吐露出几个字来:“他们都得死!”

这样的日子已经重复了一天一夜了,也是在二天清晨,淅沥沥下了很久的小雨毫无预兆的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