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太爷是突然晕倒的, 晕倒后在疗养院照顾他的管家就立马发现了，连忙喊了救护车。
没多大一会儿就送往了医院。
路上，管家通知了姜家人。给姜衡打电话这一会后，姜老爷子已经往医院赶了。
老太爷年纪大了, 每次生病, 对于家里的人来说, 都是在挑战他们的心脏。
毕竟谁也不知道，哪一次进医院, 老太爷就会突然的不出来了。
饭吃不下了, 跟秦书云简单地说了一下大概的事情，姜衡就自己出了门。
老太爷对秦书云有偏见，医院她是去不得的。何况，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孩子也没法去, 所以秦书云只能留在家里等消息。
虽然老太爷对她有偏见, 但老人家毕竟是姜衡的爷爷，身体出现问题，她心底, 也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若是老太爷有个三张两短, 姜衡得多难受啊。
这会, 秦书云也吃不下饭了，脑子里乱哄哄的。
知道太爷爷出事，姜姜虽然不喜欢他，但是她知道生病是一件很痛苦很痛苦的事情，一边吃着饭，她一边问妈妈:“太爷爷是不是生了很严重的病？”
秦书云点头:“太爷爷年纪大了，很容易就会生病。”
她回答姜姜的话时, 转头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夜色，这会有些坐立不安。
姜衡出去有一会了，也不知道到了没有，老太爷那里，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严不严重。
姜姜不太懂，问妈妈:“那是不是年纪大的人，都会生病？”
秦书云坐着，让自己冷静了一会，点头道:“对。”
“那妈妈以后年纪大了，也会生病吗？”
“会的，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
一听到死这个字，姜姜立马就害怕了，饭也吃不下了，慌张地张大眼睛:“妈妈以后会离开我们吗？”
秦书云这会有点心不在焉，听到女儿的问话。对上她有些惊惶的目光，不由得笑了起来，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傻丫头，这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要等你们长大以后。”
“那姜姜不要长大了。”姜姜开始害怕长大了。长大了，爸爸妈妈就会离开自己。
小丫头被自己的话惹得垂头丧气的，秦书云看着她难过的样子，被她的蠢萌给逗笑了。
莞尔，无奈而绵长地叹息了一声:“宝贝。不是说你们长大了爸爸妈妈就会离开你们，而是你们要长得很大很大了，都找到了你们的幸福的时候，爸爸妈妈老得走不动路的时候，才会离开。”
“那不是一样吗？”
妈妈的话，没有成功的安慰到姜姜，反而让她特别特别的难过。
一旁的姜可跟老太爷感情不亲，并不在意老太爷的病情，一直在低头吃饭。这会碗里的饭吃完了，抬头时拿纸巾擦嘴时听到妈妈跟妹妹的对话，看到姜姜充满哀伤地眼神，觉得妹妹真是个傻乎乎的。
但她也没有出声去安慰她，而是看向妈妈:“妈妈，我吃完了。”
姜可从椅子上起来，然后往厨房而去。
秦书云也起身，去带着大女儿洗手。
这个对话，暂时告一段落。
但是在姜姜那里却并没有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妈妈不在房间了。姜姜见姐姐醒了，便转头问姐姐:“姐姐，妈妈说他们以后会死，会离开我们，我好难过啊！”
姜姜穿着白色的印着兔子的睡衣睡裤，皮肤白净，整个人看起来干净稚嫩。一双大眼睛，在清晨的时候，看起来也如一泓春水一样，漂亮而干净。
姜可没有想到，已经过了一晚上了，妹妹竟然还记得昨晚的对话。
虽然觉得这小孩子脑袋过于纠结，但想了想，她还是躺着，跟她解释道:“妈妈说的长大后，是要等我们像爷爷那么老。那要过五六十年，妹妹你才三岁，五六十年还有很远呢！”
然后姜姜就有了新的纠结的问题。
五六十年到底有多远呢？
自己现在才三岁，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那五六十年，到底有多远？
小家伙抠着手指数，却怎么也数不出个所以然来。
姜衡是九点多的时候回来的，一夜没睡，眼底都带着青色，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这会孩子们都已经起来了，在客厅一起玩飞行棋。姐姐会玩，妹妹在旁边跟着姐姐学，见到爸爸回来了，姜姜连忙跑过去。
姜可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姜衡摸了摸他们的头，就让他们自己去玩，自己则往楼上走。
洗了个澡，他整个人就往床上躺，很快便阖上了眼眸。
秦书云端着早餐上来了，见到他极累的模样，有些心疼，但还是推了推他肩膀，让他起来。
“早餐吃了再睡。”
姜衡缓慢转醒，他只睡了一会，却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长时间。眼神迷蒙地看了一会秦书云的脸，他坐了起来，抓了抓头发，往放着早餐的桌子旁边挪去，沉默而安静地吃着，背影微弯，仿佛上边压了不少的压力一般。
病房里灯开着，亮得苍白。气氛有些沉闷，压得秦书云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这才开口试探问道:“爷爷情况很严重？”
姜衡缓慢地吃着，听到秦书云的话，动作滞了一滞，点头:“要手术。”
要手术，那就是挺严重的了。
刚才已经从姜衡神色猜出了个大概，如今姜衡的话，坐实了秦书云的猜测。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姜衡，良久，才道:“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会好的。”
姜衡这才抬眸看了一眼自己媳妇。心中暖暖的。
虽然爷爷不喜欢书云，但是书云却一直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怨恨爷爷的样子。爷爷有事，她也真诚的安慰自己。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姜衡伸手，拉过自己媳妇的手，握住。指腹搭在她温暖柔软的手心里，英俊中带着疲惫的面容，带着感激:“书云，谢谢你。”
秦书云笑了笑:“赶紧吃，睡一会，等会你还得去看爷爷。”
老人家状况不好，受不得刺激。秦书云区，保不齐老太爷情绪会不好，所以姜衡并没有让秦书云去的打算。
喉头哽了哽，姜衡又僵硬地，说道:“对不起。”
这是姜衡第二次跟她说对不起。
第一次，是在外边找回她跟女儿的时候。
他是个多么骄傲的人，鲜少会道歉。一旦说出口，就是觉得非常愧疚了。
秦书云笑了笑，没说什么，嘱咐他:“你赶紧去，我出去看看孩子。”
就离开了。
她在这，好像会影响姜衡休息，所以她便也出去了。
姜衡睡了两个小时左右，又出去了，姜姜抓了一个佣人阿姨帮自己算数，算了好久，终于算五六十年到底有多久。
知道爸爸妈妈还能够陪在自己身旁很长很长时间，姜姜终于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