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东窗(第2/3页)

“?”

“以后你少出去扶贫。”

…………………………你看,他连这种事都要抢,“白眼狼”什么的,眼睛眨都不眨地认下了,甚至主动提出当后无来者的最后一只。

他说的对,他确实不要脸了。

将刚才从储物室翻出来的新浴巾扔到他脸上,谢小姐语气温柔扫光,终于变得很不和善:“去洗澡,作业做完没?几点了?”

“你那天在我家门口啄木鸟似的敲门一个小时的时候,怎么不担心我作业没写完?”

“是吗?可能是太生气,所以完全忘记你还是傻学生这件事了。”

她听上去丝毫不愧疚。

一点也不令人意外的回答。他叹了口气:“你敲门的时候我就把这周的作业都写完了。”

“那你岂不是要同我讲谢谢?”

她嘲笑他。

陆鸾面无表情地把她推出了房间,房间里有自带的浴室,他在里面洗了澡……

仔细到指甲缝都认真冲刷一遍,就好像一会儿有谁会摸他的手似的,纯熟操心过多。

陆鸾洗了澡,整理好了房间出来的时候,谢云已经睡了。

为什么他会知道呢?

因为她房间门没关。

高档小区楼间距很宽,谢小姐住的是昂贵的高层,采光通风都很好,月光从外撒入房间,床上的女人盖着被子,呼吸均匀起伏。

陆鸾站在门口看了大概有五分钟,认真地思考了究竟是她对他实在太过信任,还是她压根就觉得刚刚十八岁的男高中生生长发育不全……

最后得出结论,应该是后者。

所以他心中不怀任何愧疚地进了房间,在她床边蹲下来,下巴放在她床边又认认真真看她睡觉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伴随着她呼吸微颤的睫毛好看极了,比电影院的3d科幻大片还没尿点。

他能看一辈子。

陆鸾默默地想。

……然后就觉得自己,着实糟糕了。

伸手捏住女人的鼻子,后者睡梦之中从嘴喘了两口气后迷迷糊糊醒来,原本还没睡深,见床头蹲着的人她也没吓着,大概是因为他用了她的沐浴香波。现在闻上去毫无攻击性。

“怎么了?”她问,“被子不够厚?”

“睡觉怎么不锁门?”

“锁门干什么?”

“防我。”

“阿弟,鉴于我已经被你睡过了,现在再整这套操作你不觉得特别脱裤子放屁吗?”因为被打扰了睡眠,她说话也很不优雅,“你,出去。”

用的是岳云鹏讲相声的调子。

卸妆之后的谢小姐从刺猬变成了小白兔,可爱得要命。

陆鸾蹲在床边笑了,伸头亲了她脸一下。

谢云愣住了,然后脸立刻烧了起来,她“哎呀”地坐起来,伸手去推他,将他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还要伸脚去踩他的肩膀:“出去!出去!”

陆鸾被她踢得晃,大手一把扣住她的脚踝,在她的尖叫声中,拉着她的脚放到自己的小腹上,面无表情:“来,蹭这里。”

谢云脸上似火烧:“蹭什么蹭!”

“不是笑话我弱不经风?”

他还在记恨这个。

谢云拼命和他抢自己的脚,拒绝碰他的所谓腹肌,哪怕一点点,那位置也太,太,太一言难尽了。

陆鸾跟她拉扯了一会儿,感觉到手中握着的皮肤滚烫得仿佛要燃烧起来,他顺着她的力道把她的脚放回自己肩膀上,在她没反应过来时,突然侧脸亲吻她的脚背。

那触感柔软又温暖。

仿佛将人扔进温柔的熔岩,致命,却毫无痛楚,可能可以让人心甘情愿地死去。

“还嫌我脚臭?”

他阴森森地问。

死小孩真的很记仇。

“行行行行行了!”谢小姐近乎于尖叫,“大不了以后不嫌你脚臭!别这样!我错了——啊!”

她的脚背上留下一个整整齐齐的牙印,牙印很深……谢云记得小时候打吊针最怕打脚背,每次打她都哭的很惨,自认为脚上时是痛觉神经最发达的地方。

“陆鸾!”她恨得咬牙切齿,“你怎么咬人,你是狗吗!好疼的!”

他站起来,替她把软乎乎的脚塞回被窝里,大手也没乱摸,随即抽离,还想说什么,放在外面的手机响了。

是他的手机。

他垂了垂眼,蹲在床边没动。

谢云揪着被子边缘看了他一眼,也不跟他瞎胡闹了,催促:“去接电话,肯定是阿龙他们听到了消息,担心你了……你去给你的小朋友们报个平安。”

“说在你这?”

“你敢。”

他笑了笑,站起来走出去。

陆鸾在便利店的时候就在车厂的群里说了个大概情况,这么晚打电话来的,自然不是王井龙。

看了眼手机上未存姓名号码来电,他走到阳台,拉上推拉门,才“嗯”了声:“哥。”

对面自然是对他单挑许湛还遭到报复的事情十分不满,一通比比。

“这事儿也就阿爸不知道,他若知道绝对不会让你再多待在李子巷哪怕一天!阿鸾,做事要有分寸,阿爸为什么让你留在李子巷的理由你很清楚……”

“嗯。”

“你将来也不是躲在报废车下面偷零件等过年换糖的那类人!”

电话那边,江市第一纨绔子弟陆家三少化身老太婆,絮絮叨叨地抱怨亲弟弟“不识大体”。

“陆容,你是在录播爸爸说的话吗?”

他不仅不识大体,还很不得体。

电话那边陆容噎了下:“不是,我说了他不知道,否则现在你早就被——不对啊。我听说许湛派人把你家砸了个稀巴烂、翻了个底朝天,那你现在在哪?修理厂?我刚路过那好像锁了门的。”

陆鸾看见家里被砸就让马仔把修理厂先关了,以防有人找茬。

他撑在栏杆上,又“嗯”了声,尽量用很自然的语气说:“我在谢云这。”

那边陆容失去了声音。

这两天,关于谢大小姐的风流史,在江市流传广泛,大家嘻嘻哈哈说谢小姐玩得很开,陆容是说得最起劲那个,像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他忘记了自己的弟弟也是高中生。

他忘记了自己的弟弟正是他第一次和谢云套近乎牵线人。

他忘记了自己的弟弟早已认识谢云……

眼看着高楼起了,他在吃瓜。

眼看着高楼塌了,是他的楼。

“阿鸾,阿弟,你和谢云,谢云说的,啊,那个,别不是?”

“是。”

夭寿了。

江市第二豪门家族未来继承人刚成年,就被个包租婆嫖了。

电话那头,陆容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半天还想要给他挽尊:“挺好的,到时候咱们家对李子巷的项目一启动,面对目前最大的产权实际拥有者,至少她不会因为拆迁费谈不拢一脚把你踢下床……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我都没看出你这么有先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