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书卷是危险的东西(第2/5页)

“它原本的名字就叫舞蹈者,可是最恨别人提起这个名字,偏偏伟大的魔法师阁下就是非要提,还想要把这件事写成书,所以它只要知道了伟大的魔法师阁下向要把书稿送出去出版,就会大发雷霆,还会不顾一切的阻止……你,你快走,它一定很快就追来了。”

这就是全部不对劲的原因!

难怪要派遣自己去送这部手稿,因为奥兰城堡其他的人都深知内幕,没有人会愿意冒着与龙搏斗的危险去送一部三流的冒险小说——肯特确实没有读过法兰子爵的任何作品,但是在子爵周围的很多人,包括谷莠子这样博学睿智的女子,在说到子爵大人的作品的时候,都会用很隐讳的方式表达一种比较不欣赏的意思。

能让这么多人都不欣赏,这也是一种特殊的作品魅力,可是不喜欢的这种类型作品的人还可以选择不看,如果本人被写进这样的作品,那种郁闷恐怕就很难形容了。肯特觉得自己完全能够理解红龙对于这本有关它自己的作品的厌恶。

肯特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文学爱好者,甚至可以说他对于子爵大人热衷于创作的那种冒险故事向来是嗤之以鼻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离奇的事件,那些作者为什么要把时间放在勾画这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上面。

而自己现在居然不得不为了这样无聊的事物,面对一只飞龙的愤怒,这种状况真是令他无奈。

南茜已经提起裙摆准备逃离肯特,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忘记回头叮嘱一句:“赶快走啊!”

肯特冲她感激的点点头,跳上马背准备尽快离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奥兰城堡的居民都很熟悉的咆哮声响了起来。

“白痴笨蛋傻瓜,你以为你这样就能瞒过我的灵敏耳目吗!”红龙的声音即使隔了这么愿意就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肯特来不及多想,纵马就向着桥头冲去。

“快一点过桥,它不会到桥那边去的!快一点!”南茜自己一边逃跑,一边还在向肯特叮嘱着。

红龙和伊达·法兰之间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约定,总之它是从来不会飞过河流到奥兰城堡的外城去的。飞龙对于承诺一向重视,所以肯特只要越过桥到达对岸也就安全了。

红龙一边飞一边吼叫咒骂的声音越来越近,肯特用力的鞭马飞驰。

桥就在不远的地方,桥上的守卫们已经远远的看见了飞奔而来的骏马和天上的飞龙,他们果断的作出了最明智的选择……纷纷脱离自己的岗位,向对岸狂奔而去。

肯特纵马飞奔着,他知道飞龙飞行的速度是很快的,所以把全力都用在奔逃上,而连回头张望的时间都不肯浪费。

于是在这一瞬间里,奥兰城堡那座最知名的桥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最前面,是守桥的官兵正在狼狈逃窜,这些向来以英勇无畏以及对法兰家族的忠诚而著称的战士们跑的那样毅然决然,丢盔弃甲,浑然把作为法兰家族最后一道安全屏障的责任抛到了九霄云外。将士们之后稍远的地方,一人一骑刚刚踏上桥头。这位骑士低伏在马鞍上,不时加鞭催促坐骑加速,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前方。再后面,天空中一只红色的飞龙正展翅飞来,边飞边不断的吐出种种咒骂之词,虽然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个词汇,可是从中不难听出这只飞龙项要毁灭它所厌恶的事物的强烈决心。

肯特纵马在桥上狂奔,这时已经达到了对岸的将士们忽然纷纷大声吆喝着,拼命向他挥手。

马匹奔驰中挂起的风声使得肯特在这么远的距离中根本就听不清那些人在喊什么,可是他还是在人们发出警告的几乎同时纵身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一团火焰从空而降,把奔跑中的骏马吞噬其中。

“滚出来!虫子,给我乖乖的滚出来!”红龙在被灼烧得吱吱作响的马匹上方盘旋飞翔,愤怒的吼叫着。它清楚地看到在自己喷吐前的一瞬间,那只虫子已经从马背上跃了出去,越过桥面跳进了河中。这就是在最后的一瞬间红龙改变主意加大了攻击力度,直接把马匹烧焦的原因,“你这条卑劣的虫子竟然还敢逃走,乖乖的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红龙在河流上方翱翔,扇起的风势在本来就汹涌的河面上卷起重重浪花。

肯特自从落入水中就一直没有再冒出来,任凭红龙怎样的咒骂威胁,水面都一如既往的流淌,丝毫没有水下有人的迹象。

奥兰城堡最初的修建是作为军事基地使用,选择修建地址的时候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势是首要的条件,这条波涛汹涌的河流也是当年选址在这里的一大要素。这条河平时无风三尺浪,河中暗礁纵横,别说是游泳,就是行船经过这一段船工们都是小心翼翼的。偶尔也有水性高超的人在这段河流中炫耀自己的泳技,可是毕竟有能力横渡这段河的人少之又少,岸两边居民把教训孩子不要到河里游泳当作一件大事,可是即使这样,每年依旧有不少顽皮的孩子甚至青年被这条河吞噬。

肯特·海兰斯落到河里的时候身上甚至还穿着沉重的铠甲,几乎所有的人在回过神来之后都认为,他们再也见不到那位年轻的侍卫长了。

惋惜声在守桥的官兵中响成一片,伊达·法兰的侍卫长更新换代虽然一向很快,可是因公殉职的这还是第一人。可惜啊可惜,其实他不用那么紧张的慌不择路的,红龙虽然厉害暴躁,但是它和伊达·法兰之间有某种约定存在,大家都知道它是不会随便伤害法兰公国的居民的。不然奥兰城堡上下无数的居民怎么会忍受的了整天对着这样可怕的生物?

红龙又在水面上飞了几圈,觉得在这样湍急的水流中那个满身铠甲的家伙一定已经坠到水底永远冒不上来了,那份书稿自然也随着他留在了水中。书稿不上来当然是好事,可是那个人不上来,估计伊达·法兰又要唠叨个没完。红龙不由觉得沮丧,这件事从道理上来讲,理亏的似乎是自己,按照那个伊达·法兰得理不饶人的性格,这次一定又会百般的刁难自己。

就在红龙皱着眉头思考对策的时候,忽然听到桥头的那些官兵一阵的惊呼。

红龙抬起头,看到水面上一个黑影正在波涛之中向着岸边艰难移动着。

难道……

红龙拍翅向那边飞去。

红龙飞行的速度虽然快,可是中就比不过那个人已经到达了岸边,等到红龙飞临对方的上空,那个人正好双手搭上了岸边的岩石,被两个大胆的守桥士兵一人一根胳膊拽了上去。

“可恶!可五!你这条恶心卑劣的虫子!”红龙看着对方上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察看收藏在贴身铠甲中的书稿,愤怒的吼叫起来。它在河面上上下翻飞,喷吐的火焰在水面激起了大量白色水汽,翅膀把河水掀起一层一层的波涛,可是这些都不能阻止那条该死的虫子站在河的对岸慢条斯理的脱下铠甲,然后回头对着红龙静静的看了一眼,牵过守桥军官借给他的马匹,上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