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5页)

“呜啦啦,呜啦啦。咚咚,咚咚。办学,办学。五台县的父老乡亲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地方出地方有学问出学问。一切为了我们五台县的富庶强大,为了我们五台县人人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会看账本儿。”

“呜啦啦,呜啦啦。咚咚,咚咚。办学,办学。男孩子开蒙学圣人知识,养家手段;女孩子开蒙学礼仪,学绣花,跟我们五台山的金莲花一样漂漂亮亮的。”

“呜啦啦,呜啦啦。咚咚,咚咚。办学,办学。学了知识,懂了道理,和我们的快乐大师一样健康白胖,一样聪明,一样可爱,一样帅气!”

“……”

“……”

前头唢呐的抑扬顿挫,后头大鼓的声音闷闷回响,还有那大锣八角鼓等等跟着,一大队人马闹腾起来的锣鼓喧天、裂石流云中,县衙的差役们跟在后头,做着骡车或者驴车或者骑马,高高举着一个薄铁片制成的“大喇叭”大声喊话。

喊渴了就解下腰上的皮囊喝一口,喊累了就换人。

就光喊还不算,还有那机灵的衙役直接请人画一幅“人神都认不出来”的,快乐大师的大幅画像挂在身前。

五台县的老百姓眼见这个架势,那个乐呵幺。

办学是天大的大好事情,光是一个教人识字那就是功德无量,更何况还能学其他技艺,学得好的,还能学考科举,他们怎么会不愿意?

至于能和快乐大师一样聪明可爱?不是他们不心疼自己的娃娃,能有快乐大师的一半儿,阿弥陀佛,那就是祖上烧高香,祖坟冒青烟。

虽然很多人家考虑到,五六岁的孩子已经可以帮家里做一些活计,不大乐意送去学习。可总有父母认识到,不能因此耽误孩子一辈子的前程。

这是多难得的机会,这可能也是他们的孩子脱离“泥娃娃”的身份,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做父母的到底是心疼孩子,对比县令提出来的,比以往低一倍的束修,狠狠心,咬咬牙,尽可能地送他们的孩子来进学,哪怕就学一年学会写自己的名字那?

…………

很多平日敝帚自珍,只顾自己读书备考科举的读书人都心动,不说这个造福乡里刷名望的机会难得,单说结交周县令和快乐大师的机会,那就是千载难逢。

很多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尽管还不怎么明白进学的意义,可他们对于自己能和快乐大师一样干干净净,可可爱爱,做梦都笑出来。

当地人大都信仰虔诚,在佛门和官府的号召下,真的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地方出地方有学问出学问”。

八月初十这天试行的童学院很快开始教学,周县令亲自去给讲了一节课,将那些小娃娃们,做父母的,感动得来,都哭得稀里哗啦。

就连几个自己开办私塾自持经验丰富的老夫子,听了周县令的课后都纷纷上门求教。

周县令哈哈哈笑,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两次讲课就将五台县的所有文人都给迷住。

周县令的个人威望达到一个**,恨不得来一个扬天大笑。

“哎呀。没想到啊。拿出来教授快乐大师的经验的一小半,就惊叹世人。”

“虽然小小的五台县大家大儒没有,本身见识不够,可这也说明了,能教导快乐大师那样的顽皮性子,一小半的经验就可以教导五台县的小娃娃。”

周县令感慨万千完毕,哈哈哈大笑。

周围的几位师爷都低头缩肩膀看地砖,嗯,这新铺的地砖花纹真好看。

陈近南瞧着还没察觉的周县令,报以同情的微笑。

纳兰老师抱着快乐大师,刚进县衙大门就听到周县令的爆笑,然后就听到他的一番大论,还听到周县令满怀期待地说道:“本县令感觉,本县令我可以出一本书,有关于如何‘因材施教’……”

纳兰老师看一眼小学生快乐大师,快乐大师的右手举着一支糖葫芦,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显而易见是暂时忙着吃糖葫芦,没空搭理周县令。

纳兰老师也报以同情的微笑:“恭喜周县令。”

“周县令确实可以出一本书。容若建议周县令,给五台县的其他夫子都培训培训,因材施教,劳逸结合,才是正理。”

周县令顿时跟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他听到脚步声无法再欺瞒自己,慢慢转身,看见好似天人降临的纳兰容若,怀里的,小胖娃娃,哈哈哈,哈哈哈。

点头哈腰,笑容谄媚,声音讨好,姿态讨饶:“容若先生好,快乐大师好。”

容若直接坐到陈近南旁边的椅子上,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快乐大师兀自抓紧时间享用今天的第二颗糖葫芦,也没有一个眼神给他。

周县令:“……”赶紧端茶倒水,上点心。

“容若先生,快乐大师,周县令刚刚在夸快乐大师的天人之姿,吾等凡人仰望且望尘莫及。快乐大师乃是我们五台县最可爱,最帅的小娃娃,那自然不能和一般的小娃娃相比……”

“周县令记得,周县令当年三岁的时候,也是一个手脸一天到晚脏兮兮的泥巴小子,见到快乐大师才明白,才恍然大悟‘小娃娃’应该有的样子,周县令就是一个棒槌,快乐大师大肚能容……”

容若:“……”性情孤高耿介的周培公,还真是一个棒槌?

陈近南:“……”这是那个,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劝退二十万大军,一举扭转三藩战争局势的周培公?

周培公:“……”迎着他们两个的眼神大大的不服气。

怎么就不是周培公了?周培公该是什么样?

还好有周围的师爷们给他打气,县令加油,县令加油。

周县令:“……”忘词了,快支招。

容若没忍住笑出来,发现快乐大师第二颗糖葫芦吃完了,从善如流地给“接过来”,递给陈近南。

陈近南举着糖葫芦发愣,他都忘记自己多久没吃糖葫芦,都要忘记糖葫芦的味道了。

快乐大师眨巴眼睛,接受今天也没有第三颗糖葫芦的现实,乖乖伸出两只手给周县令。

周县令举着师爷递过来的,温度正好的湿毛巾,特仔细特温柔地,给快乐大师试掉手上的糖渣渣。

然后对着快乐大师干干净净的小胖手,问道:“快乐大师满意否?”

“否。”

快乐大师回答的毫不留情,眼神也是“无情”。

周县令石化。

容若解释道:“光为了科举死读书,要不得。夫子们的教学方式,确实需要注意。我们来县衙的路上还听说,有几个小孩子,天天爬墙进童学院,趴在课室的窗户上听课……”

周县令立马明白什么事,乐颠颠地说道:“此事我也听说了。也都调查明白。且再等三天,三天后我们再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