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社会组织:上限未定(第6/8页)

公元100年:洛阳,420 000人,3.93分。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非常详细地描绘了汉朝一些主要城市的布局,却没有提供对人口的估计。从考古发掘报告和留存下来的城市平面图来看,似乎长安和洛阳(在公元前206~公元32年和公元32~220年两段时期的大部分时间,分别为都城)的人口都有数十万。据史书记载,秦始皇曾于公元前3世纪20年代强行迁移了120 000户家庭到其都城咸阳,在公元前3世纪10年代又迁移了更多家庭去照料他的墓地。这些数字很可能有所夸张,但在公元前210年秦始皇驾崩时,咸阳可能的确有200 000人以上的居民。汉朝在长安的新都城至少也一样大。到公元前1世纪时,长安的两个主要市场面积分别达到了50公顷和25公顷,这也说明了人口之庞大。该城面积广大,达到了44.5平方公里,但从发掘区域的人口密度,以及一向不够完备的长安粮食供应记录来看,其人口数量不及当时的罗马。我估计到西汉末年时(即公元前/公元1年左右),该城的人口可能达到了巅峰,为大约500 000人,不过这种猜测的误差很可能会达到20%左右。

长安周围还有一些卫星城,使得估计其人口变得更为复杂。尤其是围绕着皇陵发展起来的卫星城,分别散布在郑国渠两岸30千米和灞河、浐河两岸20千米的区域内。如果我们把长安及其卫星城合并在一起计算,那总人口会超过罗马,但由于这些卫星城从各方面来看都像是独立的城市,所以我没有这样做。也有一些证据表明长安在公元前100年后发展放缓,自汉武帝于公元前87年死后,也没有再建立新的卫星城。洛阳面积比长安小一些,但人口显然比长安稠密。我因此对洛阳做稍低的估计,认为其人口在公元100年巅峰时为420 000人。当然,如有上下20%的误差也是合理的。

公元前/公元1年:长安,500 000人(我的估计),4.68分。参见“公元100年”一段。

公元前100年:长安,375 000人(我的估计),3.75分。参见“公元100年”一段。

公元前200年:长安,250 000人(我的估计),2.81分。参见“公元100年”一段。

公元前300年:临淄、曲阜、洛邑、新郑、舞阳,125 000人(我的估计),1.17分。关于春秋战国时期城市的考古资料依然很少,但这些城市的规模在公元前第一个千年的下半叶似乎明显稳步扩大。最大的城市的城墙[舞阳(燕国),长达27千米;新郑(郑国/韩国),16千米;临淄(齐国),15千米;曲阜(鲁国),14千米;洛邑,后更名为洛阳(周朝都城),12千米]一般都围拢了9~15平方千米的面积,说明人口应在100 000~200 000人之间。然而,一些城市显然有较大的典礼和工业用地,而且(至少在起初)可能有大片的土地被并入城墙内,只是为未来的发展预留。下面的估计是我自己做出的,误差可能会比汉朝的城市大,甚至可能高达上下50%。

古代的文献资料并无多大帮助。《史记》中记载齐国的临淄有70 000户人家,号称有210 000名成年男子。司马迁评论说,该城如此拥挤,以致人们“挥汗如雨”。他的数字暗示总人口可能达到350 000~750 000人,这将使临淄的人口比同时代的巴比伦要多得多。不过,考虑到该城的实际面积,似乎是不大可能的;而且这还意味着中国人口最多的一些城市在公元前500~前1年之间实际上没有增长,即使证据毫不含糊地表明它们的面积在这段时期至少增加了一倍,甚至可能增加了4倍。

贝洛赫认为战国时期(公元前480~221年)有4~6座城市的人口在100 000人以上,这与我此处所做的估计非常一致。

公元前400年:临淄、曲阜、洛邑、新郑、舞阳,100 000人(我的估计),0.94分。参见“公元前300年”一段。

公元前500年:临淄,80 000人(我的估计),0.75分。参见“公元前300年”一段。

公元前600年:临淄、洛邑,65 000人(我的估计),0.61分。公元前第一个千年上半叶的考古证据,甚至比下半叶还要缺乏(其实比公元前第二个千年晚期都要少)。我们可以肯定公元前1000年左右最大的城市,比公元前500年左右的要小,但我们不能确定小多少。我猜测前者的人口大约是后者的一半,但是这全都依赖于对定居点面积和人口密度的估计。

关于最大城市(西周的都城、渭河流域的酆京和镐京,东周的都城洛邑)的资料非常少,而且大多局限于贵族陵墓和青铜器皿。酆京的出土物散布在大约12.5平方千米的区域内,而镐京的出土物散布在大约6平方千米的区域内,但这些区域只有小部分当年是盖有建筑物的。对于洛邑,我们甚至不知道那些偶然发现的出土物就是来自洛邑城本身,还是也有可能来自郑州。

冯·法肯豪森(Von Falkenhausen)认为“周原(即酆京和镐京地区)上的西周都城,是由一些宗教兼居住功能的大院落非常随意的聚合而构成的。这些院落散布在可能广阔达200平方千米的区域内。院落之间有大片的农田相隔”。如果他的说法是正确的,那就不仅意味着周朝都城人口非常之少,而且意味着由于居住模式过于分散,公元前第一个千年早期的中国根本谈不上“城市”。这种情况也适用于公元前第二个千年晚期的“城市”。

即便如此,这200平方千米内的出土物显然密度不同,(像公元前第一个千年的中国作家们那样)认为酆京、镐京和洛邑是明显的核心地带,似乎是合理的,即使从有密集、连续的房屋建筑区域这个意义上判断它们不是严格的“城市”。我猜测公元前1000年左右的洛邑和酆京有35 000人,镐京可能有它们的一半。我想公元前1000年时洛邑和酆京还不大可能有50 000人,因为公元前第一个千年上半期的增长量不可能超过20 000人。因此,东方最大的城市是以相当平稳的增长率发展的,从公元前1000~公元500年,人口增长了一倍稍多,从35 000人增长至约80 000人。

公元前700年:临淄、洛邑,55 000人(我的估计),0.51分。参见“公元前600年”一段。

公元前800年:洛邑、酆京,45 000人(我的估计),0.42分。参见“公元前600年”一段。

公元前900年:洛邑、酆京,40 000人(我的估计),0.37分。参见“公元前600年”一段。

公元前1000年:洛邑、酆京,35 000人(我的估计),0.33分。参见“公元前600年”一段。钱德勒认为洛邑人口有50 00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