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汉尼拔指挥下的战争从坎尼至扎马之战(第3/13页)

迦太基军被毁 叙拉古陷落

这时,原先除舰队以外对叙拉古未做任何其他支持的迦太基,在得到消息谓叙拉古人打算增兵以抗罗马之后,派遣了一支强大陆军,由希米尔克率领至西西里,未受阻挠即于小赫拉克里亚登陆,大胆而能干的希波克拉底为了与希米尔克会师,率军从叙拉古而出,马塞卢斯的处境因之立感危殆;因城中有卫戍部队,城外则有两支敌军。不过,由意大利新到达的一些支援部队之助,它维持住西西里的阵脚,并继续封锁叙拉古。另一方面,该岛大部分小镇则都被迫投入迦太基阵营,这并非由于兵力,而系由于惧怕罗马人在该岛所进行的残酷报复,尤其是对恩纳市民所采取的手段——罗马在该城的卫戍部队怀疑市民计划叛变,因而大肆屠杀。公元前212年,叙拉古城节庆,围城者从外城一处卫戍部队疏于防范的地方攀入,潜入“岛”与海边的本城(阿齐拉迪纳)向内陆延伸的郊区。坐落于郊区西端以保护郊区和从叙拉古城内出来的主要道路的尤里亚勒斯堡垒因之被孤立,不久陷落。围城的情势转向于罗马有利的一面。希米尔克与希波克拉底所率的两支军队赶来解救,试图与迦太基舰队的登陆部队、叙拉古城中的卫戍部队合攻罗马军营,但合攻的部队却各方面均遭挫败,两支援军只能扎营于城前的阿纳普斯河边的沼泽低地,然而夏秋的郁热却令军队瘟疫蔓延。往日,这类疫病往往比市民的勇武抵抗更有功于拯救该城,狄奥尼修斯一世之际,两支迦太基军在围攻该城时,就在城墙之下毁于疫病。然而现在这疫病却转而成为该城的毁亡之因。马塞卢斯驻于郊区的部队死亡甚少,但热病却毁灭了腓尼基与叙拉古人的营地。希波克拉底死了;希米尔克与大部分非洲人也死了;残存者大部分为西西里本地人,散入了邻近的城镇。迦太基人仍想从海路解救该城;当罗马舰队向迦太基舰队司令波米尔卡叫战时,他却撤兵而去。现在,连在城中指挥作战的伊庇赛德也认为无望了,弃城逃往阿格里根图姆。叙拉古宁愿向罗马人投降,谈判开始。但罗马逃兵二度扭转局势:兵变再起,将重要的官员及若干有名望的市民屠杀,将政府与防卫之权由外国军队交予他们的部队长。现在,马塞卢斯与部队长之一取得联系,后者将仍然自由的两个城区之一,“岛”,交在马塞卢斯手上;而市民于是亦自动将阿齐拉迪纳的城门为他打开(公元前212年秋)。罗马公法中对于不忠的社团之对待条例本已令人不敢恭维,然而,即使依照这样的条例,也不该对一个显然被挟持的城市采取如此蛮横的报复,因为罗马人显然知道叙拉古人之抗拒他们并非出自自由。然而,马塞卢斯仍然任其士卒对这个富庶的商业城大肆劫掠,在这种行为中将阿基米德与许多市民置之死地,因而使他的军人荣誉蒙耻;不但如此,事后当叙拉古人向罗马元老院控告这个名将时,元老院不但置若罔闻,而且既不发回个人财产,亦不恢复城市自由。叙拉古以及原先依附该城的城镇一律贬为罗马的纳贡社团——只有陶罗美纳和诺托获得墨西拿往日所获得的特权,而莱翁蒂尼的领土则成为罗马的领土,其原先的土地所有者则成为向罗马承租的人——自此以后,一个叙拉古人都不准住在“岛”上——也就是该城可以制御港口的地区。

西西里岛的游击战 罗马人战领阿格里根图姆 西西里恢复平静

如此,迦太基人似乎巳经失去了西西里;但汉尼拔的天才甚至可以从远地发挥其影响。在阿格里根图姆,仍有一支迦太基军,但在汉诺与伊庇赛德的统率下裹足不前;汉尼拔派穆亭前去,接掌了努米底亚骑兵的指挥权,以他的飞奔骑兵在西西里各处煽起对罗马暴虐统治的怒火,燃起烧遍全岛的游击战,成果极丰;当迦太基军与罗马军在希迈拉河相遇,穆亭竟然使马塞卢斯受到相当挫折。然而,在汉尼拔与迦太基议会之间的关系在这里又具体而微地呈现出来。由议会指派的将军对汉尼拔的军官又妒又羡,坚持要把战事交予次执政官执行,而不用穆亭与努米底亚人插手。汉诺的这个愿望达成了,结果是惨败。穆亭却不肯就此受阻,他深入内陆,占领数个小镇,而从迦太基渐渐前来加入的人员不在少数,由此他得以扩充其军事行动。他的成功是如此耀眼,以致那总司令再也无法忍受,褫夺他的轻骑兵指挥权——因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扼制穆亭——将指挥权交予自己的儿子。这让为了腓尼基的主子们在岛上业已奋战了两年的努米底亚人终于忍无可忍了。他带着拒绝服从小汉诺的骑兵跟罗马将军马库斯·瓦勒里乌斯·莱维努斯谈和,将阿格里根图姆交予他。汉诺乘船逃走,至迦太基向他的上司们投诉汉尼拔的军官无耻的叛国大罪;阿格里根图姆的腓尼基守军被罗马人处死,而市民则卖为奴隶(公元前210年)。为了防止公元前214年的偷袭再度发生,该城接受罗马移民;于是那古老而光辉的阿克拉伽斯变成了罗马的要塞阿格里根图姆。在西西里降服之后,罗马人开始致力于恢复该岛某种程度的和平与秩序。在内陆作祟的匪盗群被集体移至意大利,使他们得以从利基翁的总部对汉尼拔的盟邦进行烧杀。政府则尽其全力恢复西西里彻底荒芜的农业。迦太基议会不止一次地说要派遣舰队去西西里,重起战火,然而也只是说说而已。

马其顿的菲利普之拖延

马其顿对战事的影响本可比叙拉古更有决定性。在当时,东方诸国既无援助亦无抗拒。菲利普的自然联盟安条克大帝,在公元前217年于埃及拉法赫大胜之后,那马马虎虎的托勒密四世竟以“现状”为基础跟他订立和约,实在使他感到万幸。他一方面有拉吉代与之对立,生怕战火重燃,另一方面又顾及内陆的谋篡者之叛变,另有小亚细亚、巴克特里亚和东方各地方势力与之作对,因此他分身乏术,无法参与汉尼拔所计划的反罗马大联盟。埃及朝廷则断然站在罗马一边,并于公元前210年重新结盟。但托勒密四世除了供应谷物以外,是不可能给罗马其他支援的。因之,希腊与马其顿之间,除了它们本身的不合之外,并没有其他因素阻挠它们以决定性的步骤投入伟大的意大利之战;如果它们但能几年自我克制,以对付共同敌人,就足以挽救希腊之名,这种看法在希腊相当流行。诺帕克特斯的阿格劳斯曾预言道,他怕希腊人的内争即将成为过去;他热切敦促彼等将目光投向西方,不要让一个强大的国家把现在相争的各方共同置于奴隶状态——这话终使菲利普跟埃托利亚人缔结了和约(公元前217年),而埃托利亚联盟立即委派阿格劳斯为其统帅——由此可以看出此和约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