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何必当初(第2/2页)

曹髦一皱眉头:“若安丰叔父果不欲反,何得不早归洛,而乃迁延至今?”别看曹髦年纪小,这点机灵劲儿终归还是有的。

曹德朝是勋使了个眼色,是勋出列奏道:“诸王反乱,大伤朝廷颜面,今若闻安丰王不背,是可定人心,励正义也。且国家法度,当论其行而不论其心,若究于心,苟非圣人,其谁可免?今若罪安丰王,是迫诸王死斗矣;若宽赦之,或可分化敌心,使冰消瓦解。陛下三思。”

群臣一瞧是勋是这种态度,当下纷纷附和。曹髦皱着眉头一转脸,问桓阶道:“御史以为如何?”桓伯绪一脸严肃地说道:“国不可无法,而法不可宽纵。今安丰王得诏而归迟,论罪当申斥之,并罚铜也。”

朝命召还,以这年月的交通状况来说,迟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既然迟到就不能不受惩罚,一般情况下都得下诏申斥,并且罚款或者降官、削爵。但是叫你三天回来,你拖延到五天,跟你整整拖延了三个月,那事情的性质都根本不同啊,怎可能仅仅罚铜那么简单呢?御史台掌控司法权和监察权,是勋早就料到曹髦会征询桓阶的意见,所以预先跟桓伯绪打过招呼啦。

桓阶跟是勋那也是老交情了,初次相见,他还在长沙太守张羡麾下为吏,是勋往说张羡北上以牵制刘表,为此没少跟桓阶打交道,还刻意笼络之,希望他能够影响到张羡的决断。所以是勋既有所请,桓阶不能不从——再说了,本天家事也,我干嘛偏要跳出来唱黑脸?

曹髦年幼,按规矩朝廷皆由辅政大臣掌控,他还不能真正“亲政”,就算摆在龙案后必须做出表态,那也不好违逆群臣之言。所以既然曹德、是勋领头,大家伙儿都是把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态度,曹髦乃最终决断:“中书即可为朕拟诏,斥责安丰王,罚钱万。且命其暂在太傅府上自思己过可也。”

曹丕就这么着躲过了一场大难。曹髦让他面壁思过,其实也不过几天时间而已,等到曹昂进京,既而到了曹操落葬的时候,自然要把曹丕给放出来——老头子发丧,不可能不让他亲儿子跟着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