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请为纪信(第2/2页)

路招提枪上阵,指挥部属迎战,有个小校扯着他的马笼头:“将军,需先急报长安!”路招这才反应过来——可是敌人已经到了面前,他也没空写信啦,便即摘下将印,付此小校:“汝可执吾印信前往长安,以报主婿。”

战斗从午后申初一直杀至黄昏时分,搁后世也就不到两个小时,路招大败,所部折损不下千余,余皆奔散,其本人亦在最后的拼死反击中,被赵子龙一槊捅下马来,复一槊结果了性命。战胜之后,庞统也不打扫战场,也不稍作停留,光搜得了路招的首级,便持之直奔鄠县而来。县内本无多少守军——全都跟着路招在谷口扎营呢——此际夜幕低垂,黑漆漆的也瞧不清有多少敌兵,只见火把映照下,高挑起了路将军的首级……城内就此人心涣散,蜀将傅肜乃执械先登,鄠县顷刻易主。

再说那小校带着路招的印信,快马赶往长安,终于在入夜之后抵达南门外——大致就在蜀军攻打鄠县的同时。可是南门已经落锁了,不管他怎么呼喊、咆哮,守将就是不放进入——你得有军令才能临时给你开城门啊,光举着枚将军印信过来,谁敢放入?这不合制度嘛。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天亮,小校才终于得以进城,于是急报夏侯楙。可是那位夏侯驸马正搂着新纳的侧室,酣睡正甜,谁都不敢去打扰他。小校无奈之下,只好换个目标,穿过大半座长安城去禀报雍州刺史梁习。梁子虞得报大惊,匆匆乘车来找夏侯楙,这才终于把对方从榻上给揪下来了。

夏侯楙还穿着衷衣,都没来得及梳洗,就头发散乱地被仆役从寝室给叫出来了,睡眼惺忪地就问梁习:“使君何故唤吾?”难道是长安城内起了什么变乱不成吗?梁习呈上路招的印信,急匆匆地就说:“贼出子午谷,以袭路将军营,路将军不及书信,乃遣小校执印来报。”随即命人将那小校带将上来,候帝婿问话。

夏侯楙把玩着路招的印信,连打了两个哈欠,也不去听那小校陈述,却笑着对梁习说:“蜀贼‘若鱼游釜中,喘息须臾间耳’,安敢遽出汉中?即其来也,路将军宿将,岂有不及书信,而止以印信报警之理?”随即朝跪在地上的小校一瞪眼:“此必蜀贼奸细,窃得将印,欲以乱吾耳!”招呼左右,给我拖出去砍了!

梁习正要拦,忽听门外报道:“蜀贼已夺鄠县,县令弃守逃入长安,特来谒见将军请罪!”

夏侯楙这才傻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