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藏富于山(第2/2页)

他有时候也挺奇怪,难道人人都喜欢歌舞吗?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饭,还分心赏什么表演?不过再一琢磨,自己前一世独自一人用饭的时候,不也喜欢打开电视,有得瞧没得瞧的,起码当个背景声吧……但若是朋友聚餐,就没这种坏毛病啦。

酒过三巡,曹丕开始出题目了——文会嘛,不能一直只是吃喝外加聊天啊——“可以此宴、此舞为题,以观诸君大作。”是勋匆忙朝他瞟了一眼,曹丕会意,随即解释:“吾姑婿近日公务倥偬,又非雅爱歌舞者,恐无文思,然诸君之作,可倩吾姑婿品评也。”是勋不肯下场,但他可以当评委。

于是乎众人全都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开始构思诗篇。或用时长,或用时短,陆陆续续的,便有作品呈递到是勋面前来。是勋展开来一瞧,嘿,都是新玩意儿,自己前一世全都没有读到过啊——这要是有所传世呢,后人自然有所品评,自己对汉魏之际的文学又挺感兴趣,大多读过,照抄评语就好,这全是新作,可该怎生评价?

不过正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终究见得多了,经验足了,很快就被他瞧出了一些门道来。这些作品自有高下之分,但即便王粲、阮瑀等七子所作,也都很难称得上是可传世的佳作——估计原本历史上也有,正因为不够漂亮,所以未能流传下去。

所以当曹氏兄弟向他请问对于各人作品的评价的时候,是勋首先把诗作分成两摞——一摞是七子(到场六个),外加曹植(曹丕并未下场)和仲长统的,另一摞是其他人的,然后粗评道:“仲宣(王粲)、子建、公理(仲长统)诸君之作,可为上品,余皆中品……”当然不能当场打脸,说你写的压根儿就是下品或者不入流啦——哪怕写得再糟糕,人家也是诗人啊,肯定比自己要强。

陈琳拱手问道:“是公可逐一月旦否?”你别太笼统,仔细点儿,一篇一篇的评说吧。是勋心说我可没那本事,还是:“无须,乃可概言之也……”

把诗作全都往几案上一放,他就老实不客气,开始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