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诛心之论(第2/2页)

耿武、闵纯都是韩馥的部下,反对韩馥把冀州让给袁绍,可惜韩馥猪油蒙了心,不肯听从。等到袁绍占了冀州,韩馥从事十数人皆弃官而去,只有耿、闵二人性格比较暴烈,还抄着武器打算驱赶袁绍,结果被袁绍所擒,命田丰杀之。这俩也是沮授的老交情了,沮授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很不以为然的,但同时也不得不敬佩其忠耿之节。是勋若说二人不明大势,沮授不会有反应,是勋开口说“皆叛匪也”,沮授听了就不大高兴——可是不高兴归不高兴,却也无辞反驳。

是勋始终注意着沮授的表情,心中不禁暗叹:果不出我所料,这位老兄是多少有点儿政治洁癖的,对于我的劝说而言,这就是他一大弱点,可以由此突破。真要碰见个许攸之类没节操的,肯定毫不动容——对那路货,你得跟他说利益,而不能跟他论道德,可是道德问题完全凭嘴说,利益就得曹操开价啦,自己未必有那种权限。

好,咱继续跟沮授讲道德。当下轻声而叹:“惜乎耿武,痛哉闵纯,以为袁将军必不容韩冀州也。未知韩冀州之遇难,九泉之下,何以相对?又不知异日袁将军不寿,又将何以面对韩冀州?”

沮授一甩袖子:“大将军又何有背于韩冀州?冀州乃自取死也!”

韩馥确实是自己作死。首先他迎袁绍进冀州就是作死;接着都官从事朱汉迎合袁绍的心意,威逼韩馥,还把韩馥儿子的腿给打断了,韩馥吓得跑去投了张邈,最后害怕张邈跟袁绍合谋收拾自己,干脆跑厕所里用削竹简的小刀自杀了。朱汉做得实在太过分,所以被袁绍逮起来处死了,所以就表面而言,袁绍还真没拿韩馥怎么样,都是韩馥自己小心眼儿,钻了牛角尖儿。

然而说黑作白,本就是是勋的强项啊,他当即冷笑道:“若袁将军真敬韩冀州,朱汉焉敢相欺?若袁将军无忌韩冀州,岂能纵之以投张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袁将军何以待韩冀州,唯冀州心知尔。”韩馥为啥怕袁绍迫害他?完全是杯弓蛇影,犯了迫害妄想症吗?你真能够明了袁绍所有小花样,真能理解韩馥所受到的压力吗?

“袁将军欲杀人,何必亲自动手,以负害贤之名?”说不定一环扣一环,那正是袁绍预谋已久的奸计哪。

沮授闻言,勃然大怒,恨恨地一拍几案:“宏辅慎言,此诛心之论也,吾不欲闻!”说着话把脑袋一撇,再不瞧是勋一眼了。

啊呦,是勋心说我一个不小心,把话说得太过头了,反而起到反效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