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番外 柳城日常(第2/3页)

祝燕隐及时从袖中掏出一小块碎银,说是茶水钱。

勤俭持家会过日子的婶婶们:立刻高兴!

一高兴,话就变多。其中一个婶婶看祝燕隐正在摆弄怀中花草,就说:“这叫小云花,加进粥里一起煮,吃完三四天嘴里都带着花香。”

祝燕隐惊讶:“还能做饭啊?”

“能,我们都喜欢用它煮粥。平地上的早就被摘完了,这一束应当在高险处吧,不然也留不到现在。”

祝燕隐低头闻了闻,是挺香。

婶婶又道:“两位公子要是想吃,我这就去煮两碗来。”

祝燕隐虚心请教:“煮粥难吗?”

婶婶答曰,不难,煮粥有什么难的,最简单不过的伙食了,是个人都会做。

一听门槛这么低,祝燕隐顿时有了底气:“我能借厨房用一下吗?”

厉随扯住他的头发,皱眉:“你要做什么?”

祝燕隐答,做粥。

厉随松开手:“去吧。”并且同时在心里做好了赔这户人家一处新房的准备。

祝燕隐:怎么能是我一个人去,举案齐眉这种事,难道不该大家一起?

遂强行把大魔头拖进了厨房。

“你会生火吗?”

“会。”

“煮粥呢?”

“也会。”

“那你煮。”

“你呢?”

“我看你煮。”

读书人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厉随生起灶火,递给他一把扇子。

祝燕隐坐在小板凳上:“我不热。”

厉随:“扇火。”

祝燕隐:“……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怕我热。”

他嫌那黑乎乎的扇柄脏,扇面也脏,于是从腰间抽出自己的玉扇,“刷”一下潇洒打开,开始扇火。

玉扇本扇可能也没想到,自己此生居然还能有与柴火近距离接触的时刻,内心比较抵制,送出来的风也有气无力,两人肚子已经咕咕叫了,水还没开。

不得已,祝二公子只好换回竹扇,垫了三四层帕子握在手中,表情喜感。

火苗总算升腾起来,厉随洗好米后,将锅往灶上一放:“好了。”

祝燕隐看着被熏黑的玉扇,比较心疼。

厉随弯腰亲他:“下回买一把新的送你。”

祝燕隐没理他,还想试试沾点水能不能擦掉,厉随却已经把扇子从他手中抽走,又把人拉进自己怀中,开始专心致志地亲。他觉得祝燕隐方才并腿坐在小板凳上,一脸沮丧盯着扇子的样子实在可怜又可爱,像一块又软又白的糖,不咬一口就牙痒。

祝二公子从亲吻的缝隙里,艰难地说:“我们这是在农户家中!”

厉随从他的脸颊一路亲到下巴,再到领口下的锁骨。

祝燕隐:你不要突然就来感觉啊!

厉随看着他笑,话本里最常见的那种邪魅一笑,虽然写出来有点烂梗,但真的好撩人。

祝燕隐后背靠着墙:“……”

不是说好了成亲当天再一起发现新的快乐吗,我觉得我们现在距离成亲还有至少一年啊!

厉随咬着他的耳垂问:“我在你心里有这么信守承诺?”

祝燕隐心想,其实也没有啦,你看起来很疯很不受控的。但他还是机智地选择了顺毛哄,铿锵有力地回答,那当然,君子一诺千金,全武林加起来也不如你!

厉随又开始捏他的屁股。

祝燕隐:救命!

至少让我先把粥喝了啊!

二、到底缺失了哪一部分记忆

在江胜临的悉心照料下,祝燕隐的脑疾好得很快,他已经记起了从前大部分的事情,唯一比较重要的,但又想不起来的,就是失忆当天的情形,不管神医怎么诱导,也诱不出来。

祝燕晖细问:“那天你是几时溜出家门的?”

祝燕隐躺在床上回忆,一早就出去了,天还没亮呢。

至于为什么要摸黑出门,还要甩掉所有的随从和护卫,是因为他那阵正在看快意恩仇的江湖话本,结果书没藏好,被大哥发现了,当着家人的面好一顿训斥,于是祝二公子一怒之下就离家出走了,好有出息的。

祝燕晖又问:“你打算出走到何处?”

祝燕隐答:“王城。”

计划得倒是很周详,不仅细心标注了地图,带了充足的银子,还去街头的铁匠铺子里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把自己搞得很像一位真正的大侠。

结果连柳城的管辖范围都没出,刚进山就碰到一伙山贼,轰轰烈烈倒在了闯荡江湖的第一步。

祝燕晖对厉随道:“当时小隐昏迷不醒地躺在山道旁,幸好被往来商队发现,才送回府中,而等他醒来时,就已经完全失忆了。”

大夫一轮一轮地被请进祝府,都只能查出祝燕隐的脑内并无大淤血,也没有受到猛烈撞击的痕迹——可能就真是单纯被吓傻了。

厉随问:“山贼呢?”

祝燕晖道:“出事之后,官府去山中清剿过几回,也抓了一些匪徒,但没有一个肯承认是他们伤了小隐,直到现在那些人还在牢狱里关着。”

祝燕隐使劲回忆了一下山贼的长相,结果未遂,嘴里直喊着头疼。

祝燕晖赶紧宽慰,不想了不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厉随在下午独自去了官府大牢。

柳城富庶繁华,官府的管理也很严格,自然不像偏远之地那么匪患丛生,所以山里一共就三拨土匪,还明显是脑子都不怎么好用的。

一伙是两个瘦子,竹竿似的,叫麻一和麻二。

一伙是两个胖子,长成葫芦样,叫宋大虎和宋小虎。

还有一伙是两个麻子,比前四位更加专业一点,人家有行走江湖的诨号,叫五魁首和六六六。

一般这几个名字要是同时出现在江湖话本中,不用继续往下看也能猜出谁才是真正的凶手,毕竟诨号就等于戏份。但厉随还是稍稍审了一下——是真的很“稍稍”,甚至都没有把人犯从监牢里提出来这个过程,只站在外头沉默地扫视一圈。

牢狱里的六个人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盎然尿意。

他们放下手中的馒头和咸菜,缓慢地抬起头。

厉随目光冰冷,眼底透着阴森杀机。

麻一和麻二当场就昏了过去。

宋大虎和宋小虎稍微慢了一步,没有来得及晕,等他们反应过来,也想倒在地上装死的时候,厉随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宋小虎哆哆嗦嗦地回答,知知知道。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少说也审了几十次,但我们真的没有伤过祝公子啊,谁有那熊心豹子胆?

于是只能扯着嗓子喊冤:“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厉随又看向另外两个人。

五魁首一口咬死:“咱们兄弟两个也不知道。”

厉随道:“那我就剐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