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兵临城下(第2/3页)

子龙,咱们比一比,看谁杀的氐将多。若子龙胜了,便是我飞驼军之王。”

赵云闻听大喜,“公子既然开口,赵云焉敢不从?”

两人说罢,折身复又杀入乱军之中。

这一次,勿论是孙绍文武,还是马云禄,都悄然落后三十步距离,不在紧随两人。

曹朋和赵云,犹如两头猛虎冲入羊群之中。

一枪一戟,掀起了漫天血雨……

窦茂而今已是心惊胆寒,根本不敢回头看。

眼见着就要脱离战场,忽听前方驼铃阵阵。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彪形大汉,跨坐一头白骆驼,正朝他飞驰而来。那大汉身披重甲,掌中一根沉甸甸,黑漆漆,足有婴儿拳头粗细的铁蒺藜骨朵,怕份量在百斤靠上。

“氐酋哪里走?可问过你家沙摩柯大爷?”

声如巨雷,震得人耳膜发麻。

不等话音落下,那白驼已经到了跟前。沙摩柯本是奉命从右侧突击,不想却遇到一帮子窦茂的死忠。一群不怕死的氐人,拖住了沙摩柯脚步,虽然被沙摩柯最终诛杀殆尽,可是却错过了冲击中军的最佳时机。

等到沙摩柯从乱军中杀出的时候,窦茂中军已经溃败。

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沙摩柯,正不知该如何发泄。就见一个矮粗的氐人,衣着华丽,在一群氐人簇拥下逃跑。沙摩柯不认得窦茂,但看衣着,至少也是个氐酋的角色。没能捞到大便宜的沙摩柯,怎可能放过窦茂。

他来到窦茂跟前,二话不说,铁蒺藜骨朵挂着风声呼的就砸落下来。

窦茂匆忙间,摆刀相应。

却听咔嚓一声,那口百炼钢刀,被沙摩柯一棍砸断。铁蒺藜骨朵夹带万钧之力,犹如泰山压顶,其势丝毫不减。窦茂想要闪躲,却已经来不及了。啊的一声惨叫,被沙摩柯一棍子连人带马,砸的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忒不经打!”

沙摩柯杀了窦茂,胸中怒气稍减。

可这时候,那些窦茂的亲随却傻了眼……

“大王死了……大王被汉蛮杀死了!”

有人发出了惊呼之声,沙摩柯一怔,朝着地上那一摊子模糊血肉看去。

“这矮货,就是窦茂?”

“正是!”

氐人胆战心惊的回答。

刹那间,沙摩柯抑郁的心情,完全缓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灿烂的阳光。

“哈,窦茂被我打死了……公子,沙沙这次,可算得上首功……我要升官了!”

……

建安十四年七月中,伴随着北疆战事告以段落,河湟之战也随之平靖。

窦茂战死,令氐人大乱。

诸多氐王齐聚赐支河首,与德高望重的李滕商议对策。

李滕,便是当日马谡把书信托付的那位氐人老者。说起来,李滕在氐人当中的声望不低,而且年纪又长,本应该是氐王候选人。但由于李滕仰慕中原文化,提倡与汉人和平相处等怀柔政策,令不少氐人反感。

时汉室朝纲不振,董卓方死,诸侯林立。

许多氐人认为,应该趁此机会,打击汉蛮,掠夺人口,其中尤以窦茂最为强硬。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李滕决定退让,才有了窦茂接掌氐王。

但是,随着曹魏崛起,西北大治。

许多亲汉的氐人,渐渐在李滕身边凝聚成一股力量。

扎陵湖一战,曹军以少胜多,斩杀窦茂,也使得那些强硬派份子的力量,大大减弱。李滕趁势而起,在赐支河首召集各部落氐王,商议对策。

“我绝不同意,投降汉蛮!”

大帐之中,一个魁梧的氐王怒声咆哮。

“河湟是胡天赐予我们的土地,我不反对与汉蛮议和,但绝不屈膝投降。”

李滕捻着白须,看着那氐王,却不言语。

“治多元,现在不是汉蛮与我们议和,而是我们输了……那曹阎王提出了要求,要我们与曹休请降。如果不投降的话,他不介意继续大开杀戒。

汉蛮有句俗话: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们今日投降,并不是永世臣服……如果不投降,我们就要面临灭亡的厄运,与其如此,倒不如暂时低头,积蓄力量,将来也可以卷土重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我就不信,汉蛮能一直强盛下去……”

说话的,名叫阿贵,原本也是个强硬派。

可不知为什么,在扎陵湖之战的时候,他坐镇后军,却突然撤离战场。

故而,其部曲保存完整,手里尚有近万兵马。

李滕看了阿贵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阿贵,若非你临阵退缩,何以有扎陵湖之败?”

治多元大怒,手指阿贵破口大骂。

阿贵的脸,顿时变得通红。

那目光也随之变得阴鸷起来,冷冷道:“若我当时也折在扎陵湖,只怕汉蛮的兵马,已经血洗了赐支河首。我那不是退缩,我那是保留元气。”

“你就是贪生怕死,枉费大王对你信任。”

“治多元,我们现在是讨论未来,你要是不服,等汉蛮走了,咱们不妨再来讨论。”

“我决不投降,你们要投降只管投降好了,我誓死也要守护,胡天赐予我们的荣耀。”

治多元说完,扭头就走。

阿贵脸色铁青,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阿贵王,治多元如此,恐怕会进一步激怒曹阎王,为我们带来更大的灾难。

他是一位勇士,可惜却不晓天时,枉费了阿贵王的苦心。”

“滕王,有何见教?”

“我老了,谈什么见教?

这赐支河首的未来,属于你阿贵王和治多元。只是他现在这态度……

对了,汉军距离赐支河首,不过百里之遥。

我想请阿贵王你辛苦一趟,去见那位曹都尉,尽快平息了战事,如何?”

谁先和曹军接触,谁就能取得先机。

如果得到了曹军的支持,就能成为新一任的氐王。

阿贵内心里,对这氐王的位子,也是垂涎三尺。不过碍于李滕的威望,他也不好站出来争夺。但李滕现在表明了,他不会担任氐王的职务,岂不是说……

阿贵,心花怒放。

“那我立刻就去准备。”

“阿贵王,你和曹都尉商议,我认为并无太多的难处。

只是,治多元那边……始终是一个隐患。若不能说服他,这赐支河首就不得宁静。依我看,你最好能劝劝他,毕竟治多元的威望,也不差。”

阿贵眼中,杀机一闪。

“我自会劝说治多元改变主意。”

阿贵起身告辞,各部落氐王也纷纷离去。

“阿爹,为何又要相让?”

李滕的儿子名叫李驹,年逾四旬。

等阿贵那些人走了,他立刻上前抱怨道:“以前窦茂凶残势大,阿爹相让氐王,儿子可以理解。可现在,窦茂死了……赐支河首诸王之中,阿爹实力最强,是最合适的氐王人选。但为何又要让那阿贵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