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第4/5页)

夏侯兰朝牢外看去,却见昏暗的长廊上,似有一人。但光线太暗,也看不清楚来人模样,只见他个头不高,罩着一件大袍,遮住了面孔。夏侯兰不禁疑惑,扭头向曹朋看了过来。

“没事儿,子幽你们就出去吧,在这大牢里,估计还没人能伤得了我。”

夏侯兰等人答应一声,警惕的退出牢室。

把他们关进了隔壁牢室之后,狱卒带着一个身着黑色大袍的人,走进牢室。

“你是谁?”

那人犹豫了一下,摘下了头上的风貌。

“真小姐……你怎么来了?”

曹朋吓了一跳,原来这来人,竟然是夏侯真。

昔日的小白兔妹妹,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她站在牢门口,看着曹朋,眼中闪烁着泪光。

“小真,你……别哭啊,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夏侯真的声音很轻,柔柔的,好听极了。

曹朋却突然摆手制止住她开口,走到牢室的门口,厉声喝道:“子幽,你们对着墙面壁去。”

“喏!”

夏侯兰等人齐声应命。

却使得夏侯真粉靥羞红……

她站在那里,纤纤玉指缠绕着腰带,低着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里的环境不甚好,还请真小姐见谅。”

“没事,没事……”

夏侯真犹豫许久,抬起头,一双眸子,秋波流动。她轻声道:“阿福哥哥,你没有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

呵呵,晚饭时我还吃了一大碗饭,肚子吃得好饱……不信你听,敲起来都是砰砰的作响。”

一句话,把夏侯真逗得,噗嗤笑出声来。

“楠姐姐的事情,我刚听说。

前些日子,环婶婶身子不好,所以我一直照拂,没有留意外面的事情。来之前,我还去探望了一下楠姐姐,她看上去挺好的,只是她和婶婶,还有月英姐姐,都在担心你……”

曹朋闻听,不由得笑了。

“有什么好担心,这卫将军府大牢里,还没人敢找我的麻烦。”

“阿福哥哥,我听人说,你这次的事情闹得挺大……我和环婶婶说了,请她为你出面说情。

只是环婶婶说,也不知道该如何求情。

她的意思是,请你写一篇请罪书,她可以转交给曹司空……我今日前来,正是为此事而来。”

请罪书?

曹朋愣住了!

他呆呆坐在那里,实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可是,面对着夏侯真那澄净的目光,带着丝丝哀求之意,曹朋也不知道,该怎样拒绝。

他闭上眼睛,沉吟片刻,开口道:“那纸笔来。”

夏侯真连忙唤来狱卒,取来笔墨,有要了一盏油灯,把灯火拨亮。

她挽起衣袖,露出如玉皓腕,轻轻磨墨。

曹朋提起笔,闭上眼沉吟片刻后,挥毫写下了一篇文字,而后把墨迹吹干,递到了夏侯真手中。

“这么快就好了?”

“有心无需赘言,请环夫人交与叔父即可。”

“好!”

夏侯真把信收好,看着曹朋,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有话要说。

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她喜欢曹朋,从当年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在花园中寻找白兔,与曹朋偶遇的那一刻开始,曹朋的样子,便刻印在她的心里。可是,曹朋身边却有黄月英!也让夏侯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黯然神伤。她想要借此机会,与曹朋倾诉,但女孩子的矜持,让她无法开口。

曹朋看着夏侯真,忽然鬼使神差般的走上前,将她那娇柔的身躯,搂在了怀中。

他可以感受到,夏侯真身子猛然一僵,本能的挣扎了两下之后,便停止了反抗,温顺的倚在他怀中。

“小真,莫担心我,回去吧。

以后别来这里,这地方不是你这种女孩子应该来的地方……等我出去,一定送你两只白兔。”

“嗯!”

夏侯真,轻轻应了一声。

……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侵。那堪玄鬓影,来对苍头吟。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曹操坐在大帐里,看着手中这封从许都送来的家信,许久没有说话。

“夫人,还说什么?”

“婶婶说,仓舒五岁了,该学识字了。

婶婶觉得友学那篇‘八百字文’甚好,让侄儿问叔父,是不是可以让仓舒从八百字文而学?”

眼前的青年,名叫曹旸,字东阳。

他一直负责司空府的守护,也是曹姓子弟。

此次,他奉命前来官渡助战,同时也带来了环夫人的一封书信。

曹操不由得哑然失笑,环夫人的意思,已不言而喻。只是,他未想到,曹朋会写出这么一首诗,来作为请罪书。说实话,最开始他拿到请罪书的时候,心里并不是特别高兴。但看了内容之后,曹操不禁轻轻点头。这首诗,那里是什么请罪书,曹朋分明是在自辩,无罪!

“奉孝,你也来看看吧。”

曹操把那封‘请罪书’递给了一旁的郭嘉。

“东阳,你且下去吧……明日去张郃将军那里报到,暂为行军司马,协助张郃将军治军。”

“喏!”

曹旸插手行礼,兴高采烈的走了。

曹操则问道:“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把‘请罪书’放下来,笑道:“确是阿福的风格。”

曹操点头,“这孩子行事莽撞,却颇有情义。

此前在下邳,他为了一己之私,放走了吕布家小。我免了他的职位,本就是想要好生教训他一番。哪知道这孩子居然没有半点长进。这刚刚委以他重任,就惹出了这般祸事,实在可恼。”

曹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可郭嘉却知道,如果你真以为曹操是在表示失望之意,那就大错特错。

当他越如此的时候,就越是说明,他对曹朋的喜爱。谁又能讨厌一个有情义的家伙?除非,这个人是个没心没肺的无义之人。君不见,事情闹开来后,连那些清流名士都息声不言?

郭嘉道:“友学这才学,倒是越发长进了。

一篇咏蝉,非但不请罪,反而处处表达他高洁之气,那里是什么请罪,分明是在为自己辩解。依我看,这孩子的性子实在是太傲,而且不知悔改。他这种性子,将来怕难成大气。”

曹操眼睛一瞪,“话不能这么说,人食五谷,难能没有点毛病?

阿福这性子傲是傲,但所做之事,倒也在情理之中。若换做是我,恐怕也忍不下这口恶气。

性子傲,可以打磨。但若以此评断他将来,未免武断了一些。

依我看,这件事先这么放着,权作是磨练他的性子。陛下那边若不发话,我也不好插手其中。就让他先关在卫尉府的监牢中吧……如今我所虑者,乃袁绍,实在没有精力顾虑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