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寻踪觅源(第2/2页)

如果说武崇训夫妇也参与其中,此事究竟意味着什么?谣言中没有他,显然并没有把他算计在其中,婉儿长居内廷,与各方势力若即若离,并无大的利害,不会有谁迫不及待想要铲除她,难道对方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张昌宗?

杨帆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最合情理,武家和李家对二张的崛起早已心生忌惮,因为张昌宗一番谗言,皇帝处死了武延基夫妇和李重润,他们之间的矛盾更是彻底激化,难道是有人发现婉儿怀孕,想借题发挥除掉二张?

杨帆这一番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把一桩很简单的恩怨想得太复杂了,可他哪里知道对于此事,杜家根本就一无所知,此事完全是因为杜家公子杜文天的私人恩怨和安乐公主的妒恨使然?

杜文天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武家也没有人参与其中,此事实际上是一个登徒子和一个心胸狭窄的小妇人联手搞出来的把戏。

只不过因为那登徒子仇恨的人是下令殴打他的张昌宗,所以在执行安乐公主的命令时夹带了私货,才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起来。内中情形过于复杂,夹杂着太多的偶然性,所以以杨帆的机警,也猜不透真正的缘由。

杨帆忽然想起因为安乐公主冒昧拜访上官婉儿,引起了他的戒心,他曾派有人手监视安乐公主的一举一动,如今既然知道安乐公主住在杜府,或许那些密谍会掌握到什么消息,杨帆马上任威调来负责监视安乐公主的人亲自询问。

得到杨帆的吩咐后,任威一共从继嗣堂抽调了四个人负责监视安乐公主,这四个人扮成行商游贩,每日盯在安乐公主府左近,安乐每次出府,会见过什么人,做过哪些事,他们都有记录。

很快,任威就把四个密谍的负责人找来,带到了杨帆的面前。

杨帆翻阅了一下他们的记载,没想到就连安乐公主在隆庆池畔与他相见的场面上面都记录下来了:“五月二十七,已时四刻,与千骑忠武将军杨帆会于隆庆池畔,交谈未及半炷香时刻,双方即拂袖而去,各呈不悦。”

杨帆虽然心事重重,看了他们这么公事公办的记载,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又仔细翻阅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内容,便放下簿子,对那人道:“你们记的倒是详细。安乐为何住进了杜府,柳徇天没有给他们安排居处么?”

这在杨帆看来是个蹊跷之处,柳徇天是女帝一党,说起来和武氏应该走得很近,可他居然未给武崇训夫妇安排住宅,这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杨帆所问的问题本不在这几个密谍所承担的任务之中,不过他们倒真是对此做过了解,马上答道:“安乐公主对柳府令安排的住处不甚满意,因此才接受杜家公子杜文天的邀请住进杜府。”

杨帆道:“武家与杜家素有交往么?”他没有提到安乐公主,因为李裹儿自幼住在房州,回京也没多久,不可能跟杜家有什么关系。直到此时,他依旧怀疑是杜家和武家两大家族有什么秘密往来。

那密谍道:“卑职并不知道武杜两家是否有联系,不过武崇训夫妇到京时,曾在十里长亭遇到惊马,是杜家长公子杜文天挥剑斩杀惊马,救下郡王夫妇,自己还为此受了伤,双方因此结下交情。”

继嗣堂原来的宗主姜公子素来高高在上、冷若冰霜,最是憎恶部下多嘴,所以继嗣堂的人见了他常常战战兢兢,有一答一,有二答二,绝不敢多置一辞,但杨帆却和气得很,这个密谍的拘谨紧张渐渐消失,忽然想到一件趣闻,忍不住多了句嘴:

“不过卑职曾听杜府下人闲谈时说过,他们说杜家公子其实在迎接武崇训夫妇的头一天就受了伤,那天他在兴教寺调戏一位妇人,被人痛殴了一顿。他是为了掩饰脸上的伤痕,才炮制出惊马这桩事来。”

杨帆一愣,双目渐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