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贫僧功力尚浅,不能隔衣疗伤(第3/4页)

支富宝道:“咦,我有说几十年那么久么?我只是说,一会儿她也许就断气了,这样的话,我就没有输。”

手下的兵士早已看不下去了,当兵三年,老母猪做貂蝉,何况这女人虽然芳容憔悴,却极是秀丽,偏生两个混账主将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还在那儿拌嘴,一名亲兵便忍不住插嘴道:“两位都尉大人,咱们是不是先救人呐?”

这时,那女人似乎神志清醒了些,她朦朦胧胧地张开眼睛,虚弱地道:“这……这是什么地方?”

卡波卡和支富宝对视了一眼,蹲下身道:“这里是葫芦河,你怎么落了水的,还有什么家人么?”

女人眸波闪烁了一下,弱弱地问道:“葫芦河?瓜州……东面的葫芦河?”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女人道:“我……我认得沙州曹家的人,你们……你们救我……”

卡波卡哈哈大笑道:“那可对不住了,我们虽然正身在葫芦河,可我们却是肃州龙家的人。”

女人微微茫然,半晌才低语道:“肃州龙家?又……又开战了么?龙家……龙翰江大人,与……与家父是老友,尚请……请赐予援手。”

支富宝拐了卡波卡一下,说道:“老卡,以后不要再说是龙家的人了,太尉听了一定不开心的,咳!姑娘,我们现在,实是夏州杨太尉的人,奉命西征,讨伐瓜沙的。”

女人哑然:“杨太尉?”

卡波卡道:“不错,夏州杨太尉挥军西进,一路势如破竹,已然占了凉、肃,现在正兵进瓜洲,我们龙家军,现在也归附太尉了。”

女人眸中一片惊喜,身躯猛然一动,似想要坐起来,可惜实在虚弱,她喘息着,一把抓住卡波卡的手,急促地道:“快!快带我去见杨太……尉,我……我是杨太尉的……”

女人勉强说到这儿终于力竭,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卡波卡抓了抓头皮,疑惑地道:“她怎么谁都认识啊?她说她是杨太尉的什么?”

支富宝蹲下来,仔细看看那女子憔悴中仍不失俏丽的容颜,摸着下巴沉吟道:“莫非她是杨太尉的相好儿?”

卡波卡恍然大悟道:“老支啊,你总算聪明了一回,我琢磨着也是八九不离十,八龙女都做了太尉的侍婢,太尉为人,那可是风流的很呐,你看她这俏模样儿,就算现在不是太尉的相好儿,见了太尉之后,也保不齐就成了他的相好儿。”

一旁的侍卫忍无可忍了,大叫道:“两位都尉大人,等你们弄清楚了,这女人也就死啦!”

卡波卡大惊道:“既是太尉的相好,可不能死在我的军中。”

支富宝跳起来道:“不错不错,咱们得撇清自己,快快快,拿条毡毯来,趁她还没断气,赶紧给太尉大人送去。”

两个活宝弄来一条毯子,把那女人往毯中一裹,又试了试她的鼻息,果然还有微弱的呼吸,两个大汉赶紧把她抬起来,撒开双腿便向杨浩的中军奔去。

中军帐外,杨浩忧心忡忡,踱来踱去,也不知帐中的竹韵现在是生是死。

他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竹韵,看她一身是伤,也不知经历过多少场惨烈的厮杀,方才赶紧喂了些热汤下去,看她气息稍稍平稳了些,但是到底生死如何,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

杨浩正在想着,就听帐中一声娇叱:“滚开,再敢碰我……杀了你!”

随即便是哎哟一声杯盘落地的声音,杨浩一惊,赶紧冲了进去,就见头发花白的军中老郎中仰面摔了开去,旁边一个捧着药匣的小徒弟惊慌失措地站在那儿,杨浩赶紧扶起郎中,掠到榻边,就见竹韵伏在榻边,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抓着杨浩的佩剑,紧咬牙关,怒视着那郎中。

杨浩道:“竹韵,你怎么样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郎中险险被一剑开膛破腹,吓得脸色惨白,这时一见杨浩,便大吐苦水道:“太尉大人,老朽奉命来为这位姑娘诊治伤势,谁想这位姑娘也太凶了些,老朽还没解开她的衣衫,就险些被她一剑取了性命。常言道,有病不讳医,老汉这么大岁数了……”

那郎中还在喋喋不休,竹韵一见杨浩,顿时委顿在榻上:“太尉,竹韵……竹韵此去陇西……”

杨浩截口道:“有什么话,等裹了伤再说。”

“不,此事干系重大……”

“再如何重大,也得保住了性命再说。”

竹韵臂上一条刀口肌肉外翻,因为被水浸泡的缘故,已经不再渗血,看着更是怵目惊心,杨浩急忙唤过郎中,吩咐道:“快快为她涂药包扎。”

竹韵这一动作触及伤口,又已痛出一身冷汗,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勉强一笑道:“大人,我……没有事……”

那郎中马上插嘴道:“还说没有事?我的老天,这浑身上下,也不知伤了多少处地方,肋下的箭伤都化浓了,大腿上中的一刀……”

竹韵霍地一下强撑着坐了起来,气的脸庞涨红:“你这混蛋?你看了我的身子?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竹韵挣扎着就要下地,那郎中吓得一溜烟逃到帐口,探出头来道:“姑娘,老朽绝对没看你的身子,那脓水血水都沁出了衣袍,老汉两眼不瞎,又是治惯了刀剑疮的,还用脱衣诊治么……”

杨浩一把按住竹韵的肩膀,训斥道:“都这副模样了,你不想活了么?”

“我……”

“好了好了,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先治伤,有什么话,等敷了药,包扎了伤口再说,郎中……”

杨浩扭头唤人,那郎中站在门口一见竹韵杀气腾腾的目光,哪里还敢进来,杨浩好说歹说,最后气极了走过去拎着他的衣领,才把这郎中强行拖了进来。那郎中战战兢兢拾起药匣搁在榻边,先抬头看看竹韵的脸色,又扭头看看杨浩,杨浩鼓励地点点头,郎中才哆哆嗦嗦去解她湿透的衣衫,竹韵紧紧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颊上却浮起了两抹异样的红晕。

外衣解开了,只见腰间系着一条已经变了颜色的布条,布条是从长袍下摆上撕下来的,缠了几匝,在小腹前打了个死结,那郎中哆哆嗦嗦解了几下,没有解开绷带,手指偶尔碰到她的小腹,反而令得竹韵一下下绷紧了身子。

郎中解了几下没有解开,自己急出一头大汗,他喘着粗气,壮起胆子勾起死结,弯腰凑近了去想看个清楚,竹韵忽然尖叫一声,一把拍开他手,喘吁吁地道:“不要碰我!再敢碰我,我就宰了你!”

杨浩哭笑不得地道:“竹韵……”

竹韵哀求道:“太尉,我……我自己敷药,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