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双杀(第3/4页)

“嘘……”,杨浩向他递个眼色,轻咳一声道:“来了。”

皇甫继勋扭头一看,就见鸿胪卿夜羽脚下发飘地走来,就跟一个幽灵似的,皇甫继勋没好气地道:“夜大人老而弥坚,真是好生快活呐。”

夜羽心满意足地笑道:“还成,还成,三位大人也还快活啊?”

“快活,快活的紧,不过都不及你夜大人了得,这都什么时辰了,咱们这就回吧。”三人早已等得不耐了,一见他出来,起身要走,夜羽意犹未尽地跟在后面,说道:“这就走了么?咱们不喝碗鸡汤,缓缓乏儿……”

皇甫继勋道:“我的老大人,你也不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都快半夜了,你明早不用上朝的,我可不成……”

夜羽嘿嘿笑道:“惭愧,惭愧,哎呀,到底是上了年纪,不比当年、不比当年啊……”

夜羽自吹自擂着,一行人便往楼下走,就听彩灯长廊中也不知哪间房中传来一阵说话声,因为夜深人静,酒客大多散去,楼中清静,所以听得清清楚楚,只听一个少女声音道:“哎呀,今天晚上可真是累死我了。”

另一位姑娘的声音便道:“我接待的那位姓焦的客人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就泻了身子,我瞧妹妹接待的那位姓夜的客人比他还要瘦弱些,竟有这般威猛么?”

“嗯?”一听这句话,皇甫继勋立即停止脚步,饶有兴致地竖起了耳朵,但凡是男人,对这种话题总是很有兴趣的。

却听那少女没好气地道:“他威猛个屁呀,刚一沾老娘的身子他就泻了,老娘还以为这回省事了,谁晓得他又不甘心,不甘心吧,身子又不争气,害得人家使尽了手段服侍他,前后足足用了四炷香的时间这才稍见起色,半软不硬的刚入进去,马上又一泄如注了,好不济事的老东西……”

“噗哧!”皇甫继勋嘴里发出一声空气撕裂的声音,肩膀急剧抖动起来,杨浩脸颊抽搐了几下,看看忍笑忍得面孔扭曲的焦海涛,又看看黑着一张脸的夜大鸿胪,咳嗽两声,一本正经地道:“本来以为夜兄这个姓氏是很少见的,想不到这‘红袖招’竟还有位姓夜的仁兄。”

夜羽如释重负地道:“是啊是啊,想不到这儿还有一个姓夜的,真是好巧,哈哈,好巧。”

皇甫继勋忍不住笑道:“夜大人,你不去结识一下这位本家兄弟么,说不定叙起祖上来你们还真的是一家人呢。”

“哪有那么巧的,”夜羽干笑道:“夜色已深,咱们快些走吧。”说着他便挤到前头往外走,当满天月光洒到他的身上时,夜大人火辣辣着一脸暗暗发誓:“下回一定找个更加稚幼些的,这些已解风情的姑娘可真是吃不消……”

……

同一轮明月下,浩瀚的海面上停泊着一艘大船,八具大铁锚将它牢牢地固定在海面上,随着缓慢但有力的波涛,大船像一头海上巨兽在轻轻喘息似的起伏着。

船上,最宽敞最豪华的那间船舱中,两个朦胧的身影也像波涛一样缓慢而有力地起伏着,一阵刻意压抑的呻吟和喘息声从床榻上溢出来,与波涛声混为一体。

“啊……”随着一声激情释放时的颤栗低吼,有节奏地律动着的帷幄渐渐静止下来。

过了半晌,帷幄掀开,一个胸口满是黑毛的粗犷汉子,腰间只系了一条豹纹短袍,披头散发地赤脚下地,走到桌边抓起壶来咕咚咕咚地灌起茶水来,薄透的床帏中一个身影坐起来,窸窸窣窣地穿着袍子。

那裸胸赤脚的披发大汉喝饱了水,走到窗前霍地一声分开窗帘,一窗月光顿时扑进舱来,减淡了桌上灯光的作用。披发大汉把头发左右一分,看其容貌,赫然竟是北国契丹皇族子弟耶律文,他嗅了口带着腥味的海风,往岸上一指,问道:“那处地方是什么所在,咱们距金陵还有多远?”

床上的帷幔分开,出来一个只穿月白色布裤和同色小衣的青年男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颊上还带着一丝红晕,正是丁承业。

他走到耶律文身旁,往岸上看了看,说道:“船老大说,岸上那片地方,是华亭县的所在。那里既是华亭县,那旁边这几片岛屿应该就是大金山、小金山和龟岛了。那么由此再往前去,不消多久就可以转入长江口,直达金陵城了。”

他所说的华亭县,设立于唐天宝十年,也就是后世的上海所在地,丁承业虽不曾来过此地,但是丁家是做生意的,对于各地地理多少都知晓一些,是以知道此处向前不远,就可以转入长江,直达金陵城。

耶律文点点头,目光闪烁,在月光下泛着剑刃一般的寒光:“好,明日一早就放飞我的神鹰‘哈力盖’,待它飞回上京,我也该到金陵了。”

丁承业想到将要发生的事,脸色一白,有些紧张地答应一声,耶律文微笑着瞟了他一眼,说道:“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要得大功业,总要付出代价的。成则称帝称霸,败则粉身碎骨,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这一次我能成为皇帝,你也会随着我飞黄腾达的,如果我败了……”

耶律文冷冷一笑,沉沉说道:“不过早几十年进棺材,有甚么大不了的。”

丁承业忙道:“我并非害怕。只是,大人远在江南,塞北局势难以控制,到底能否成功,殊难预料,我有些担心……”

耶律文哈哈一笑,说道:“担心甚么?这件事,我们已经准备了许久,时至今日发动,不过是水到渠成,我在不在上京,已无关紧要了。”

他走回桌旁,坐下说道:“自从萧思温弑穆宗而立耶律贤,我们就已着手准备,萧思温横死医巫闾山,这就是第一步,只是我们错就错在,本以为耶律贤文弱,控制不得大局,萧思温一死便可轻易将他罢黜,谁知皇帝不争气,却冒出一个了不得的皇后。”

他叹了口气,不无赞叹地说道:“这个萧绰,实是女中巾帼,一见朝纲不稳,先往宋境行刺广原防御程世雄,激怒宋军北征,引外敌弹压上京,随即大肆封赏,以恩结老臣,以功赏新晋,把耶律休格、韩德让以及萧姓亲人尽皆安插在御帐亲军之中,御帐亲军直属天子,十二宫一府,总兵力计有十万余人,皆是我国中精锐,有鉴于此,我们才只得暂时隐忍,继续筹备,迟至今日才做发动。”

他笑了笑,又道:“借敌为助,实是妙计。萧绰借宋以自保,伐宋以立威,这个法子她能用,我耶律文自然也能用。她想支开我,趁机剪除我在上京的力量,好!我给她这个机会,将计就计,抢先发动,暗杀皇上、韩德让、耶律休格、萧拓智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