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战衡州:不是我变了心(第2/2页)

三月中,陈万策抵达衡州黄沙湾延信大营,正要冒险去“慰问”聚于石鼓书院的儒家士子,却见衡州城中冲出大批兵丁。

“陈先生,那李肆动手了,你死心了吧。”

延信一脸灰败地劝着已经卸掉官身的陈万策,这段时间里,他可是天天担惊受怕,虎贲军在演武坪一带跟他隔河对望,时不时还推出轻便火炮打上几发,虽然大营有道道壕沟遮护,却还是免不了箭楼被轰垮,帐篷成碎片。他和何腾林,连带三四万大军,都觉得度日如年,份外难受。

陈万策这个布衣军师现身,让延信觉得终于能有人分担压力,却不想陈万策却是要孤身去石鼓书院,还说自己现在是布衣,当着湖南一省士子的面,李肆可没那脸皮就地抓人。

正要成行,对面贼军像是知道陈万策来了一般,先是虎贲军一部移防草桥,再派出了大批灰衣兵丁冲入石鼓书院,远远看去,书院一片喧嚣。

“好!好!今日湖南士子殉难于石鼓书院,明日李肆毁儒恶名就将传遍天下!再加上我一个!虽千万人吾往矣!”

陈万策犯了痰气,不顾延信的劝阻,孤身一人上了草桥。到得草桥南岸,陈万策正气凛然地呼喝着拦道的虎贲军官兵,顶着无数股不屑眼神,负手摇着八字步就进了石鼓书院。

“我孔孟徒,心怀浩然正气,可抵万千刀兵!”

陈万策将自己这顺利的进军当作自身所持正气摄住了贼军,却不想这些虎贲军官兵领有命令,清兵打过来就干死他们,可如果是一般读书人那就不予理会。

过了木桥,上了石鼓山,陈万策才发现情形跟之前预料有所不同,那些灰衣兵丁只是挥着木棍藤牌,将堵住书院道路的士子赶开。这确实是桩流血事件,但程度仅限于流鼻血级别。

眼见那些灰衣兵丁棍揍脚踢,将读书人撵得鸡飞狗跳,抓着一个就搜身,搜完后牵着辫子,跟其他人的金钱鼠尾绑在一起,一群群读书人就这么被编织起来,气得陈万策太阳穴发痛。

“士可杀不可辱!尔等如此凌虐读书人,不怕上天降罪么!”

陈万策逮着一个正在“施暴”的兵丁喝问着,对方两眼一瞪,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手里举着一个怪异的瓶子,瓶口像是莲蓬一般,哧哧喷下大片水雾,陈万策顿觉满面炽热,两眼发烧。

“你们也信老天?我呸!”

广州县特警队队长蔡勇朝正在地上捂脸翻腾的陈万策吐了口唾沫,然后满心感慨,这辣椒水用起来可真是憋屈,真不如端着火枪,来多少毙多少。

这帮灰衣兵丁正是从广州等地调来的巡警和特警,前身就是衙门差役,老本行是鸣锣开道和揍人绑人,被李肆派到书院里来维持秩序,正是本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