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上辈子是个傻白甜

阿文是故意的。

封顷竹在心里叹了口气,并不在意舌尖上的伤口,按着阿文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第二天封顷竹没能带阿文去听戏,因为没有戏班来唱戏。

阿文继续趴在书桌上写故事,封顷竹看了几眼,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

封顷竹问:“阿文,你在写什么?”

“没什么。”阿文头也不抬,随口转移话题,“封哥,我爹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怎么办?”

封顷竹皱起眉。

他也在犯愁。

其实封顷竹真的正大光明地去提亲,洛家压根不敢拒绝,可他不想把一桩好好的婚事变成逼迫。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封顷竹真那样做了,和陈北斗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我会再递拜帖的。”

阿文无声地勾起唇角。

他其实也怕封顷竹不管不顾就把他扣在封府,用权势逼迫整个洛家。

第三天,梨园开门了。

封顷竹带阿文去听戏,没走正门。

这是阿文自己的意思,他怕被人撞见,回去告诉还以为他病没好透,躺在封府看医生的爹娘。

养好病的阿文精神十足,踮着脚尖往门里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对封顷竹笑。

他生得俊俏,即便眼角还缠绕着淡淡的病气,笑起来也是明亮的。

封顷竹的心颤了一下:“阿文。”

阿文已经溜进了包厢,躺在藤椅里闷声笑。

“怎么那么小心?”封顷竹紧随而来,替他关上了包厢的门。

“你不知道,我娘不喜欢我跑出来看戏。”阿文喘着气解释,“我以前跑出过来一回,她明面上没说我,等晚上,没人瞧见的时候,拎着鞋追着我打呢。”

封顷竹被阿文的说辞逗乐了,坐在他身旁,看他微红的面颊。

阿文笑着笑着,脸一红:“看什么?”

“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封顷竹的脸也有点发热,心下忐忑,话控制不住说出了口,“阿文,你再不嫁给我,我怕我等不及……”

阿文猛地仰起头,目光灼灼:“等不及什么?”

封顷竹移开视线,口干舌燥。

他像是抓住了把柄,得意地靠过去:“封哥,你想对我做什么?”

封顷竹还是不说话。

阿文半个身子都挨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滑进男人的指缝:“我们还没成婚呢。”

“没成婚,你还这样?”封顷竹无奈地抬起手臂,握紧他的手,“要是被你爹娘知道……我怕是也要被追着打。”

阿文把脸埋在封顷竹的肩头:“我知道不合礼数,可我想啊。”

他知道封顷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知道就算再过分一些,这个男人也会用理智约束**。

就算他和封顷竹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十来天,他还是知道。

封顷竹对有恃无恐的阿文没辙了,摇头叹息:“你呀。”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再亲亲我吗?”阿文偏头,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热潮,“说你等不及了,现在就要我。”

阿文说的是《金月季》上刊登每一篇故事都会出现的套路。

封顷竹拍了拍他的手背。

阿文也知道封顷竹的为人,玩笑话说完,重新坐回躺椅上,聚精会神地望舞台上舞着花枪的戏子。

他却不知道,封顷竹的心里一片滚烫,刚刚摸过他的手指像是沾了火星,噼里啪啦地烧起来。

阿文的手是拿笔的手,是少爷的手。

像早年的封顷竹,没拿起枪,每日都在学堂念书。

但是如今的他掌心里已经有了消不退的茧子,蹭过细嫩的皮肤时,犹豫的不是该不该握住,而是会不会弄疼阿文。

封顷竹想了太多的事,直接导致回家时,阿文兴致勃勃讲的那些话,他一概没听进去。

就算听进去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封顷竹哪里认真听戏了?他连今日戏班唱的是什么,都没听出来。

阿文说了十来分钟,进屋的时候瞥见封顷竹茫然的眼睛,忽然醒悟:“你没听?”

“阿文……”

阿文有些泄气,他喜欢的报纸封哥不爱看,喜欢的戏封哥也不爱听,这还没成婚呢,就没有共同语言了,日后真的嫁过来,可怎么办呢?

阿文又哪里知道,封顷竹之所以不去听戏,纯粹是在想他罢了。

阿文年纪小,封顷竹可不小了。

封家由他掌家,媒婆就算想来说媒,也得顾忌着封顷竹的身份。

再加上时局动荡,压根没人敢来封家保媒拉纤。

寻常人到了封顷竹这个年纪,膝下总有个一儿半女,就算没有,婚也肯定是成了的。

唯独他,二十大几岁还在打光棍。

封顷竹自己也没想到要成婚。

他再年轻些的时候,忙着照顾弟弟,忙着和金陵城里的人斗,别说成亲,就算是亲近的男人或是女人,也没有半个。

直到看到阿文——

爱意的火苗徐徐燃烧,不经意间就烧成了燎原的大火。

封顷竹始料未及。

他原以为下聘、定亲、成婚……这些他都能有条不紊地完成,可不过短短几天,他就发现自己对阿文的渴望已经控制不住了。

连阿文规规矩矩地坐在书桌前,封顷竹的目光都会不受控制地往衣领里钻。

他想阿文系紧的扣子下是何种风光,想阿文被吻住时的呻吟。

他想得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

*

“封哥。”听故事的洛之闻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忍不住嘀咕,“我发现上辈子的我就是个傻白甜,居然被你骗了。”

现在的他可是知道,封顷竹文雅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在床上疯狂的心。

封顷竹低下头,从洛之闻的眉心一直吻到嘴角,然后踌躇半分钟,将自己从过去的回忆中挣脱出来,狠狠地吻了上去。

洛之闻不耐烦地抬起腿,用膝盖顶着封顷竹的胸膛,片刻又觉得即使衣服在身上,这个姿势也不安全,立刻缩回腿,转成用手推男人的肩膀:“蹬鼻子上脸……”

“嗯?”封顷竹在吻的间隙,捏了捏他的后颈。

“我还没原谅你呢。”洛之闻喝了酒,困劲儿上来了,真的抬腿要踹。

封顷竹眼疾手快地攥住他的脚踝,低低地笑起来:“嗯,我知道。”

“那你还……”

“想你。”封顷竹的手探进了洛之闻的衣摆,滚烫的掌心贴在他的腰上。

这一世,封顷竹的掌心已经没有了茧子,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

洛之闻又栽回沙发,手边的高脚杯是空的,他的脸是微红的。

“想我还认不出我?”疑问石沉大海,洛之闻也没心思细想了。

片刻,客厅里传来封顷竹沙哑的声音:“嗯,是我的错……所以我也没有原谅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