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许去!

洛之闻脸上的疤痕消失不见的事,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

他没把疤痕当回事,自然也不会特意去说,但是参加酒会的客人们,显然早已把他身体上的“残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什么场合都能拿出来说一嘴。

洛之闻不在乎,不代表封顷竹不在乎。

只是他在乎得太迟了。

“阿闻……”封顷竹见洛之闻伸手从桌上拿走一杯香槟,忍不住开口,“我们俩结婚的事……”

“既然结婚的事你不想声张,离婚也别说给别人听。”他冷冷地接茬,“尤其是我爸面前,别露馅了。”

封顷竹抿了抿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在洛启明出现的时候,老老实实地叫了声:“爸。”

洛启明看见儿子的刹那,惊了一惊,听见封顷竹这声“爸”,又惊了一惊。

“爸。”洛之闻轻轻推开身边的封顷竹,走到他爸面前,“爸,你不认识我了?”

“你的脸……”洛启明犹豫着将洛之闻拉到没人的角落,“你去澳洲是不是为了做医美手术?”

他失笑:“没有,疤痕就是不知不觉没有的。”

“真的?”

“真的。”洛之闻无奈地点头。

他说得是实话,估计只有封顷竹信。毕竟他俩在澳洲被迫形影不离。

洛启明还有些不放心:“阿闻,不是爸爸大惊小怪,是那些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疤,怎么说掉就掉了呢?”

“掉了不是好事吗?”洛之闻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起码不用继续戴口罩了。”

他语气轻松,洛启明的心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因为脸上有丑陋的疤痕,洛之闻从小没少受到歧视,连后来的婚姻,洛启明都觉得是因为他脸上的疤痕,才不甚幸福的。

“你和封家的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洛启明惦记着他的脸,也没忘记正事。

洛之闻头疼地望向封顷竹——

如果不是有过三年不幸的婚姻,单看端着酒杯,被众人簇拥着的封顷竹,的确像是个完美的结婚对象。

可惜洛之闻已经尝过婚姻的苦涩,看向封顷竹时,不由皱了眉。

“你妈说你俩的关系好了,我还不信。”洛启明却说,“今天看到你们一起来,才知道,你们是真的好了。”

说起来,当初最反对洛之闻嫁给封顷竹的不是他妈,而是他爸。

浸淫商场多年的洛启明,一眼就看出封顷竹心里没有自己的儿子,奈何苦劝无果,担忧了三年,如今再看,情状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是当初心心念念要嫁给封顷竹的儿子,怎么眼里的眷恋不见了,反而变成了不耐?

洛启明没把心底的疑问说出来,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今晚还有几个明星会来,你们年轻人喜欢的。”

“明星?”洛之闻心里咯噔一声,不知为何,想到了Dipper。

“嗯,虽然我不认识,但听别人说,都是时下最火的。你不是喜欢写歌吗?爸爸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有需要……”

“爸,我目前的工作已经很忙了。”洛之闻知道他爸是好心,也终于搞清楚了,洛启明为何想要自己来参加酒会,感动之余,又觉得尴尬。

现在最火的,不就是WZH组合吗?

如果真的是WZH组合,那么Dipper一定会来。

他前脚刚拒绝了人家的约饭邀请,后脚就在酒会上遇上,真真是打脸。

洛之闻正想着,门口传来几声尖叫。

WZH真的来了。

他第一反应,是去看封顷竹。

封顷竹背对着洛之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男人的背影透出了一种反常的紧张感,仿佛大敌当前。

“爸,我先……”洛之闻捏着酒杯,刚想回到封顷竹身边,肩膀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嗨。”

他回头,映入眼帘的是Dipper含笑的双眼。

“你怎么在这儿?”洛之闻吃了一惊。

“前面人太多了。”Dipper拉开口罩,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不知道谁把我们组合今晚的行程透露给了狗仔,现在外面全是蹲守的记者。”

洛之闻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端起酒杯,挡住Dipper莫名的目光:“原来是这样啊。”

Dipper摘下口罩,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香槟,修长的手指在玻璃上来回滑动:“虽然这话由我来问不好,但是……你知道封总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吗?哦,对了,这个话题我们已经在电话里谈过了,只可惜……”

只可惜,通话因为忽然回家的封顷竹被迫中止。

“你想知道吗?”Dipper挑起眉,意味深长地晃动着高脚杯,望向洛之闻的目光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是成竹在胸。

——他确信洛之闻肯定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当然确定。

面前这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人,曾经拽着他扑进烈火,被火焰吞噬,也没叫过一声。

为的,就是现世已经签了离婚协议的封顷竹。

他爱得有多决绝,死于火海的陈北斗比任何人都清楚。

纵观陈北斗的一生,机关算尽,死在他手里的英雄豪杰无数,最后却陨落在抢来的男妻手里,还成就了整个封家,这是他转世以后最大的怨念。

或许正是这份怨念,让陈北斗也保留了记忆。

他重获新生的第一反应,就是报仇。

家国大义在他面前无足轻重,他只想将洛之闻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你知道什么?”洛之闻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消散殆尽,“再说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Dipper仰起头,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但是知道答案的机会只有一次,除非你有把握撬开封总的嘴,让他主动告诉你,他心里藏着的……”

Dipper伸手点了点洛之闻的心口,然后说:“……那个人,是谁。”

说完,将酒杯随手丢在桌上,双手插在裤子裤袋里,潇潇洒洒地走了。

洛之闻不由自主迈步追上去,手腕却被另外一个人攥住了。

“你们要去做什么?”黑着脸的封顷竹将洛之闻狠狠勒紧怀里,“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