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多事之秋(第2/2页)

东绯犹豫着点了下头,“看样子如此。”

“那你还记得此人身上有什么特点?”

“身形消瘦,似是个女子。”

叶久一个激灵,“是不是那日祈年台上那人?”

东绯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身形和发饰都不太一样,但好像……”

“身上的香味有点熟悉?”

“对!就是这个!”

东绯惊呼了一声,吓得叶久连忙摆手,“少夫人还在隔壁睡着呢,你小点声!”

“哦哦,”东绯捂住了嘴,小声道:“而且这味道咱之前似是遇到过。”

叶久挑挑眉,看着东绯的眼睛,片刻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道:

“琼花院!”

……

汐音宫。

“笙儿,这几日劳你费心了。”

楚时慎站在幕帘之后,轻声开口。

一湖蓝色华美宫装的女子款款走来,袖子挽起,抖了抖,说道:“皇兄言重了,薛姑娘很是安静,并不费心。”

“只不过她身上的毒,皇兄可有的方法?”

楚时慎面色深沉,他捏着拳头,缓缓道:“太医院在想办法,大理寺那边也已经审着了,再等等。”

女子点点头,拨开了额前的碎发,露出了白皙小巧的面容,黑色的瞳仁里闪着点点晶亮,浑身散发着隐秘淡然的气场。

楚时慎见她眉间透着丝丝疲累,清秀的面庞上微微带些红意,他轻叹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楚笙闻言一怔,随后不在意笑笑,“当个傻子有何不好,凡事不忧不愁,左右不过受人嘲讽两句罢了,谁人真与我计较?倒也活得自在。”

楚时慎听她语气轻快,但那眸子里却含着些似有似无的哀伤。他抿抿唇,轻声问了句:

“你还在等他?”

楚笙脸色微变,她扫了楚时慎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了床边,把帕子捞起来,放在了床上之人的额头上。

“薛姑娘这般胆量和智谋,确实不比常人。”

楚时慎见她换了话题,也识趣地顺着说道:“是啊,若那日不是她,我怕是不会完好无损的回来。”

那日褚家死士搜遍了祈年台正殿和几处偏院,丝毫不见楚时慎的踪影,便只好回来禀报。

就在快到祈年台的时候,有人注意到了那道小铁门。

楚时慎和薛纡宁躲在里面大气不敢出,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薛纡宁突然一把扯掉了楚时慎的腰带,低声喝道:“把衣服给我!”

楚时慎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扯了衣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猛地退后,“放肆!”

薛纡宁忍住手臂的痛意,又一次低吼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于是当黑衣人一把拉开铁门时,只见一个黄色的身影迅速推开众人,飞快的往一个方向跑去。

黑衣人愣了三秒之后,猛然回神,撒开步子朝那人追去。

谁也顾不上再去检查一下那小隔间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与此同时,隐在一旁同样寻找楚时慎的方稚和载阳看到这边的动静,也飞身前来帮忙。

载阳以极快的速度奔到薛纡宁的身边,为她挡下了几只飞来的箭矢,然而还是有一支漏网之鱼,射到了她的后背。

载阳杀红了眼,但当薛纡宁露出那张清秀白皙的面容时,他也傻了眼。

这……这不是他家陛下啊。

“在,在台子下面,救,救……”

话没说完,薛纡宁就晕了过去,直到此时,她那件黄色龙袍,还没穿妥帖。

思及此,楚时慎长叹一口气。

“若我知她是女子,断不会让她如此冒险。”

楚笙闻言没有应声,她贴了贴薛纡宁的额头,轻道:“薛姑娘心怀大义,是皇兄的贵人。”

楚时慎眸子颤动了一下,他轻笑了一声,“难以想象,旁人堂而皇之穿了我的龙袍,我竟没有半点恼怒。”

他眼前又一次浮现出那纤巧女子披着明黄龙袍夺门而出的画面,眼中有一丝留恋:

“镇远侯说的没错,天底下英才遍是,女子之身又如何,哪里输过男子。”

似是听到某些字眼,楚笙手上顿了一下,随后又平静的换了个帕子。

“说起来,若没有笙儿你通风报信,怕是你皇兄我这趟祈年台,便是有去无回了。”

楚时慎说罢,脸上扬起一抹轻松的笑。

若不是那日楚笙暗里传信他三皇兄有鬼,自己也不会着人查探,更不会把拓印虎符带着玉印的纸送到那镇远侯手上。

步步为营,步步惊险。

楚笙闻言微微勾了下唇角,“皇兄此言差矣,若不是堇…小侯爷传话于我,凭我一介痴傻之辈,又怎会料到宫外之事呢。”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们也未曾独处,他怎的会传话给你?”

楚笙轻轻偏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茶几上的物件,轻道:“自是借那九连环告知于我的。”

楚时慎顺手捞过,摆弄了两下,“我日日见你拨玩,难不成还有什么奥秘?”

楚笙接过来,轻巧的勾起穿过,没两下便摆出了一个诡异的造型。

细看来,和那日叶久放在桌上的,竟无甚区别。

“那日,他把第三环和第六环拨了下来,又把最后一环穿进了前一环,看似杂乱无章,其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更关键的是,她放下前,刻意把它翻了过来。”

看着楚时慎还是有些迷惑,楚笙轻道:“□□,杀六。”

楚时慎轻吸了口气,说不惊讶那是假的,这般默契,恐怕就算是自己在他们面前,也是察觉不出的。

楚笙攥了攥手里的九连环,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随即收到了怀里。

“皇兄还是替我多瞒些时日吧,难得身边清静,我倒能好好歇歇。”

楚时慎点点头,感叹道:“是啊,我倒是没想到,逄烟竟是沐王的人。”

也是如此,笙儿才会被陷害的如此顺理成章吧。

到底是从小长起来的主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人各殊途,而他们以为的救赎,不过是别人施的苦肉计罢了。

他叹了口气,恐怕笙儿心底最是难过吧。

他见楚笙眼里有些隐忍的低落,便安慰道:“如今郑太妃幽禁,逄烟也关进了天牢,你便趁此机会放松几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