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事变(第2/3页)

“你追就追呗,打我干嘛……”

剩下的话她吞进了肚子里,因为面前一把沾满了血渍的长剑正抵在她的喉咙上,她敢说只要自己动一下,下一秒她的脖子就能当喷壶。

“镇远侯,看来你我已不能善终了。”

褚尚章阴着声音道,剑又往前逼近了一寸。

叶久忙往后仰了一个角度,颤着声音:“你…你别乱来啊。”

褚尚章唇角微扬,面上难得和善,“乱来?”

他目光微微扫过场上,轻笑道:“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叶久眉头一跳,收起了玩笑的神情:“你什么意思?”

褚尚章好像不屑于要她的狗命,他微微把剑拿开了点,笑得人畜无害:“自然还有大礼等着你,们。”

叶久心口停摆了一瞬,褚尚章可以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份礼不单单是对楚时慎的,想必还有自己的一份。

她下意识想到了侯府,脸色一下白了,“你到底想——”

“回主子,没找到皇帝的影子。”

“回主子,属下也没找到。”

褚尚章听着黑衣人的回报,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一把将剑逼回了叶久的颈间,怒道:“你敢耍我!”

叶久闪着无辜的大眼睛,“我可从来没说皇帝往那边走了啊,是你们自己认为的。”

褚尚章气极反笑,“你以为就凭你这小把戏,就能救了他不成,实话告诉你,这祈年台早已被我团团围住,你们插翅也难逃。”

他侧头吩咐道:“再去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

……

楚时慎甫一跳下台子,就被一个人扑倒了。

他下意识拿剑去挡,就听见那人压低着嗓音:“陛下且慢,我不会伤害你。”

楚时慎提着十二分的小心,他抬起头,正对上一张灰头土脸的面孔。

“你是何人?”

薛纡宁闻言连忙抹了一把脸,左右看看:“陛下,褚太尉已经带人把这里围住了,您先找个地方藏起来,贸然出去一定会被抓到的。”

楚时慎狐疑的看着她,这样一个和褚尚章有挂钩的人突然要提出来帮自己,虽然刚才她当面破了褚尚章的局,但难免不会有诈,万一是两人联手的苦肉计呢。

他眯了眯眼,离她远了一些,“不用你管。”

薛纡宁见状也不恼,她悄悄抬头看了上面一眼,依旧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一会儿镇远侯肯定会想办法引开他们,我们就从这里跳下去,这下面有个小储藏室,我们先去那里面躲一躲。”

楚时慎听到她提起镇远侯,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心里的戒备稍微缓了些许。

薛纡宁侧耳听着,直到上面突然传来高呼的声音,她情急之下拍了楚时慎一巴掌,“快走!”

楚时慎反应很快,他一个轻跳,直接跃下了台子。

薛纡宁确认没人追来,也跟着跳了下去。

“咚——”

楚时慎听到背后突然一声闷响,他下意识看过去,只见刚才那秀气的男子摔了个大马趴。

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身份有别,扯过薛纡宁的衣领就藏进了小铁门后。

里面阴暗潮湿,狭窄拥挤,堪堪够两个人容身。

也正是因为这小储藏室不堪重用,才被褚尚章放过了吧。

两人蹲在里面,肩膀挨着肩膀,呼吸急促。

楚时慎暗自运功,调息养神,耳朵却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忽得,他听见旁边传来一声浅浅的痛呼,被刻意压低了,但奈何两人挨得极近,他不得不听到。

“你受伤了?”

薛纡宁疼得豆大的汗珠往下掉,刚才一用力又扯到伤口,有些止住的伤口开始不断冒血。她使劲咬着牙,轻轻地回了一声:“没有。”

楚时慎闻言微微蹙眉,他皱了皱鼻子,道:“不对,你受伤了。”

空气中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不是自己身上的,那只能是身边这人的。

楚时慎仗着有武功傍身,黑夜里也能稍微视物,他解下袖口缠着的束带,缠到了薛纡宁的手臂上,入手的湿漉漉一片。

薛纡宁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把手缩回来,却听得一声低喝:“别动。”

“这样下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薛纡宁闻言停住了挣扎的动作,任由他替自己包扎。

楚时慎手脚麻利的缠好,心下却是有些疑虑。

这男子看着清秀,就连骨架子都比旁人小上许多。

就在此时,门边突然出现了一阵琐碎的脚步声。

两人刚缓下来的神经又一次绷了起来。

薛纡宁离得近,她捂着肩膀跪坐起来,准备只要有人开门,她就扑上去。

忽然一只手臂把她挡到了后面,只听得楚时慎低沉的嗓音轻道:

“你,退后。”

……

时近正午,太阳越来越毒,晒得汉白玉都有些烫屁股。

叶久曲着一条腿,摆弄着手腕上绑着的麻绳,摇头叹息:

“咱还要晒着吗?都过去多久了。”

褚尚章静静站在石阶上,闻声抬起一只眸子看过去,“你再出声,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叶久缩了缩脖子,好言相劝:

“褚太尉,咱俩共事一场,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跑路吧。”

“唰——”剑出鞘的声音。

叶久有些无语,“咱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拔剑好吗。”

她仰起头,看着几步之遥的褚尚章,无奈道:“我的意思是,要找肯定早就找到了,这都这么久了,肯定没戏了。”

褚尚章闻言讥笑道,“不可能,我早把这里……”

“早把这里围的连只鸟都不出去,对不?”

叶久直接把他的话抢了过来,说罢还仰着脸笑了下。

褚尚章瞥了她一眼后,不再理她。

“我跟你说啊,你那藏在昭陵的小兵们,估计是来不了。”

褚尚章脸色骤变,连声音都尖了一个调子:“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叶久闻言却是啊了一声,“这很难猜吗,沐王爷奉命守皇陵,在那里屯个兵养个死士再寻常不过了,再说您当年在颍州做知府,沐王爷又在燕州、通州两地有人脉,这昭陵恰好是这三州到京城的必经之路,又离祈年台不远,换作我的话,我也藏那儿。”

褚尚章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拿剑的手都有些抖动,当还是绷着脸,冷声道:“那又如何?”

叶久长叹了口气:“估摸着现在你那些小兵正被青垠山的土匪大哥缠得够呛吧。”

褚尚章此刻脸终于垮了下来,他连忙喊道:

“来人,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主子不好了!外面突然来了一支骑兵,和我们的人打起来了!”

一个士兵样子的人匆忙跑过来,满脸的血污,语气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