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孤城(上)(第2/3页)

现在他挟大胜之功再说这番话就不同了。并且他还说道:“宋朝无人可惧,唯一所惧就是那个石不移。可因为他功高为刘娥所忌,被迫返回和州守孝。听说他还在研发一种新式武器,如果宋朝再次重用此人,加上这种利器,我族将处于危险当中,甚至都有灭族的危险。”

李德明也知道石坚的事情,单论间谍而言,西夏的间谍最多,但他们大多数是为了窍取技术。现在无论是西夏还是辽人都想对石坚下手。可刘娥在王府那一番交谈,已经为自己所行感到后悔。其实石坚回和州也不是外人所想像那样,是刘娥疑心他。特别是石坚自己主动辞出回家,刘娥都恨不能向他认错。但石坚再三坚持,还拿着守孝大义,使刘娥也没有办法。所以他这次回去,还让他戴着参知政事的大帽子,以事优柔。当然论年龄,他可以说是宋朝历史最年轻的副相。当然他随行的护卫更盛于以往。加上王朝来投,又带来了一些江湖异人做护院,和州还在宋朝腹地。西夏和辽国根本没有办法在上面做文章。

李德明听出了元昊的话音,他是想乘石坚不在,将宋朝打怕了,以图一劳永逸,叫以后宋朝不敢对西夏用兵。他感觉到似乎不妥,但元昊的话也有道理。最后在元昊立下军令状之后,他也同意了元昊的做法。

现在元昊没有进攻泾州,而是进攻延州,并不是因为这个范雍怯懦,而是看中的正是鄜州(今陕西富县)、延州一带通路畅阔,便于进攻。不过范雍人品不差,官声很好,可确实在军事欠缺谋略。他听到风声后,立即向朝廷要求增兵,可朝廷还认为西夏人刚打完回鹘,又打完吐蕃,根本没有实力进攻延州,或者根本不敢招惹宋朝。现在朝中还在为是不是出兵讨伐西夏在争讨,他这份表奏根本没有引起朝廷重视,不报。

首先元昊猛攻延州外围的李士彬所率各部军事据点。李士彬当时是宋朝的金明都巡检使,他本人就是党项族酋长,掌有十八寨近十万众的彪悍羌兵,驻扎于延州北面的金明寨。对于这个党项老敌手,元昊暗杀计、反间计、奇袭计等等全用个遍,一无所成。相持了近一个月,最后他用了“骄兵计”,西夏军每逢李士彬交战,没打几下就“溃退”,还高声叫唤:“铁壁相公(李士彬的“外号”)来了,我们赶快逃命吧。”如此一来,李士彬颇为自负。同时,元昊还派遣一批又一批党项部落向李士彬“投降”,面对汹涌而来的党项人,李士彬自己不好处理,就上报“上级”延州老夫子范雍,要求把这些党项降人迁居到远离西北边境的南方安置。范雍没有军事计谋,反想“以夷制夷”,厚赏这些西夏降人,并让李士彬把他们编入金明寨周围的各个军事据点。李士彬不好违背上级命令,只得照办,等于宋朝的各个砦堡安置了为数众多的“定时炸弹”。

同时更让朝廷和范雍认为如今西夏是强弩之末,心有力而力不足。不过这次元昊的举动震怒了刘娥,她命工部和三司加快了修建从开封到达延环的马路(本来是坚粉路,后来在石坚坚持说蹩口的情况下,改了名字)。同时蓄备了更多的粮草,准备征讨。记住,是准备。至于大军在哪里,还不知道。

然而这一天元昊诸军突然发动攻击,事先诈降的党项人纷纷而起,金明寨等十余个延州以外的宋朝军士据点皆被西夏人占领,李士彬父子也被擒杀。乘胜优势,元昊大军直至延州城下。

范雍肝胆俱裂,一面命人紧闭四城拒守,一面派人带信急召当时屯守庆州(今甘肃庆阳)的鄜延路副总管刘平和石元孙。

事后石坚感概,虽然与历史上有所不同,但大势相差无几,只是这时候所有参与的主角年龄比历史上小了一点岁数罢了。另外时间也从冬天改成了夏天。

元昊的速度很快,只是一天多时间,就将大队带到延州城下。

看到了西夏密密麻的队伍,刚刚被朱历激起的士气很快就低落下去。可以说宋朝已经承平日久,最多也只经历过一些小谋乱,这还是边远的蛮子在捣乱,很快就被扑灭,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士兵都没有以过实战的煅练。这个纯度可以赶上后世的纯金比例。而这一年,党项兵在元昊的带领下,南征北战。站在哪里就有一股冲天的杀气透出。而且此时延州城内留守的士兵不足一万人,不但这些士兵,就是范雍看得也生了惧意。

党项人来到城下,他们显然没有将这个城池上的宋兵放在眼里,自顾自的安营扎寨。然后元昊派人到城下喊话,大意是你们现在是没有办法守住延州,现在投降还会给你们一条生路。有才能的我还能重用。事实元昊手下有一大批谋臣,其中汉人还不少,象张陟、张绛、杨廓、徐敏宗、药药药。而且,教诱元昊以“大略”侵宋的主心骨也是两个汉人:张元、吴昊。这两个久试不第的读书人,自恃胸中文韬武略,本来想投靠宋朝边境献计献策立功名,一直不受重视。气愤之余,二人就连袂叛逃,亡入西夏。他们入西夏也颇有戏剧性,二人到达兴庆(今银川)后,天天在一家豪华酒馆痛饮欢歌,又在雪白的粉壁上用笔墨大书“张文、吴昊来此饮酒”,被西夏“派出所”便衣发现,连夜抓起,直接押往元昊处。元昊知道此二人不是凡人,便亲自审问,怒问二人怎敢犯我名讳。张、吴二生鲜衣华裘,皆一表人才,虽然人被捆成个粽子,两张嘴仍旧伶牙俐齿:“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在乎,何必在乎名呢!”一句话正戮中其痛处:唐朝五代直到宋初,元昊一族姓“李”,而后至今,元昊一族姓“赵”,皆是中原王朝的“赐”姓。于是,亲去绳索,好言相谢,三人顿时言语甚欢,张、吴二人成为他侵宋的最重要谋士。张元、吴昊二人虽是书生,却熟知中国历史和军事战略,他们力赞元昊进取关右之地,占领关中,向中原腹地挺进。同时,与辽国联合,让契丹人在河北进袭宋朝,最终使宋朝两面临敌,“一身二疾,势难支矣”。这些策略,皆是一剑封喉的毒招,无论哪一招成功,宋朝都会有亡国之忧。“莫道书生空议论,头颅掷处血斑斑”,张、吴二人,也是中国知识分子中的一种异类。而宋朝也有不少党项人,总之这段历史远不是民族纠纷那么简单,换而言之,这根本是李继迁和他的后代还有张元吴昊这样汉族败类的野心。加上宋朝对少数民族采取岐视和压迫的政策,同时内敛,才给了党项人崛起的机会造成的。就是这样,还有许多少数民族纷纷依附宋朝,其中还包括党项人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