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章 丑闻(第2/2页)

三日后,护军将军江思玄监护着东海王司马奕一行回到建康,谢安留在晋陵疏导流民,司马奕被软禁在东海王邸,陆禽一回建康即下廷尉治罪,因为监察不力,又且知情不报,险致大乱,其罪非小——

这日还从姑孰传来消息,大司马桓温将于明日抵达建康,专治卢竦入宫事。

陆禽被押解回京的前夜,陆纳命板栗给陈操之送来两封书帖,一封是陆纳的,自是委托陈操之设法为陆禽开脱,陈操之现在主审卢竦入宫案,有行方便的机会;另一封却是陆始写给陈操之,这个南人士族首领、陆氏家族的大族长终于向陈操之低头,为了儿子的性命、为了家族兴衰,刚愎自用、骄傲矜持的陆始也不得不向陈操之求情,陆始的信写得比较含糊,只说待此案了结,他则归隐华亭,不再问家族事务,那意思自然是默许葳蕤嫁给陈操之了——

陈操之叹息着摇头,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对身边的陈尚道:“三兄,这大陆尚书倒是写得一笔好字,《平复帖》临摹得炉火纯青。”

陈尚接过信看罢,心里暗喜,十六弟苦尽甘来了,钱唐陈氏终于可以和顶级门阀的吴郡陆氏联姻了,只盼陆氏莫要因此事受太大的挫折——

陈操之在廷尉监室见到了陆禽,陆禽毕竟与卢竦不同,是名门子弟,尚未定罪,虽在监禁之中,仍颇受优待,监室整洁,可坐可卧。

见到陈操之,陆禽脸有愧色,低头不语,昔日趾高气扬,藐视陈操之,冷嘲热讽,今日却成了罪囚,陈操之是审判官,这让陆禽简直无地自容。

陈操之命随从退下,只留冉盛,他看着眼前这个神色颓败的陆禽陆子羽,陆禽一向自命名门高弟,为人轻狂骄纵,又结交匪类,不但妻子被玷污不自知,还要拖累家族,这样的人就和他族兄陈流是一般的货色,若不是因为葳蕤、因为陆使君的重托,对这种人他是决不会施以援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