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章 羽衣道冠少年郎(第2/2页)

祝英台发话了:“子重兄音律是极妙、玄理也清通、双手书法亦有可观之处,围棋——等与我对弈后再评论,只是这画作实在不敢恭维。”

陈操之知道这个祝英台言谈苛刻不留情面,淡淡道:“学画也才半年,岂敢听人恭维!”

“啊,半年!”祝氏兄弟都吃了一惊,学画半年的哪敢画全景,都只画些单个的物事,这陈操之还真是个怪才。

祝英台道:“才学半年就收起女弟子来了,佩服佩服。”

陈操之微笑道:“我是画得不好,却也没有向两位自夸炫耀啊,何必这样讥讽我?”

祝英台道:“是真心佩服,做陆花痴的老师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啊,我记得张墨张安道教过陆花痴习画。”

这个祝英台今天有点烦人,陈操之也懒得辩解,说道:“好了,佩服也佩服过了,我要继续作画。”

祝英台道:“请便,我兄弟二人就在边上看你作画,不会打扰你。”

陈操之道:“不知道这是犯忌的事吗?”

祝英台不答,却命一个健仆:“取我方才画好的那幅画来,速去速回。”

那健仆知道主人的脾气,出门撒腿狂奔而去,不到半刻钟,扯风箱一般的喘气声传到草堂前,祝英亭出去接了一卷画轴进来。

祝英台道:“让陈郎君看看,我是不是那种需要偷师学画的人?”

祝英亭便展开画卷,摊开在画案上,让陈操之欣赏。

这是一幅《松下对弈图》,奇石为枰、松果为子,两个羽衣道冠的少年据石对弈,左边少年的容貌宛然便是陈操之,右边那个便是祝英台,奇松虬曲,山石磊磊,对弈者亦沉静如石,整幅画有一种高古清奇之气。

陈操之赞道:“英台兄手笔吗,果然妙绝,格调高雅,我远远不如。”

祝英台殊无矜傲之色,说道:“只是想看看你作画而已,却要我的仆人跑得气喘如牛。”

陈操之一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的画虽陋,但未尝没有英台兄难及之处。”

祝英亭眉毛一挑,正想出言讥讽——

祝英台摆摆手,说道:“那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