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目的(第2/3页)

起更了。

左少阳偷偷溜出了老宅,绕过清风寺,来到河边。

上次他们到河边,那是夏天,天气很热,虽然遇到暴雨涨洪水,两人全身都湿了,却不会着凉,而现在,正是冬天,冰天雪地的,石镜河的边上水流缓慢的地方,都已经结了冰。水量也比以前小多了。

刺骨的河风吹的哗哗的,左少阳穿的是白芷寒给他新缝制过年的新夹袄,很轻便,但是非常暖和,可在这寒风中站久了也是抵挡不住的。

左少阳笼着手在河边来回走,焦急地望着远处,等着黄芹来,可是左等右等都不来。正在他冷得发抖的时候,突然听见河边有人叫道:“喂!你怎么在这里?”

听声音正是黄芹的,扭头一看,便看见黄芹一袭月白色襦裙,妍姿俏丽地站在河边,背着手,歪着头正瞧着他,那根白色腰带勒紧了她的小蛮腰,更显娇躯凸凹有致。这时正华灯初上,春节期间家家户户都点着红灯笼,远远照来,使黄芹显出了一种别样的娇媚。

左少阳有些奇怪:“你一直在河边吗?我怎么没瞧见你过来?”

“你这傻子,我说得老地方,是河心礁那里啊!我在那里等了你老半天了,觉得你不会爽约的,是不是弄错了,所以下来看看,你果然在这里。”

却原来,黄芹把河心礁当作两人的老地方了,也难怪,在哪里,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不过那种肌肤之亲不是情侣之间的,而是黄芹在精神极度打击下的一种近乎于崩溃的发泄。也正是经历了那场生死,黄芹彻底走出了精神禁锢,找回了自我,所以,那里虽然只是两人短时间呆过的地方,但在她心目中,却成了老地方了。

左少阳道:“你找我啥事?非要到河边来说,好冷的。”

“冷吗?我不觉得啊,要不要我脱了衣裳给你呀?”黄芹调皮地笑了笑。

左少阳心头一热,想起那晚上黄芹银白色曼妙的酮体,手心仿佛又有了抓住她酥胸时的软绵绵圆鼓鼓的感觉了。甚至某个地方也开始蠢蠢欲动。急忙笑道:“你都不怕冷,我也不怕。找我啥事,说罢。”

黄芹道:“咱们到河心礁上去说,好不好?”

左少阳道:“现在是冬天哟,你不是要脱衣服下水吧?会冻僵的!”

黄芹笑得弯了腰:“呆子!河水退了大半,而且河边结冰了,踩着冰能上去的,刚才我都上去了。”

“是吗,那走吧!”

两人沿着河边往上走,走不多久,便到了河心礁边。因为河心礁靠这边岸的河滩比较浅,冬季水小,水位都退到了距离河心礁只有十数步远的地方了,这部分河水浅,而且流速很慢,所以都结了厚厚的冰层。

两人上了礁石,在背风的一面坐下,左少阳先坐下的,黄芹紧挨着他坐着,两手抱着双膝,望着河边白花花的冰和滔滔的河水。

河上静悄悄的,黄芹幽幽道:“我想给桑娃子另找一个媳妇。”

“给他找媳妇?”左少阳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你还是要离开他吗?”

“是的,那天在钟楼上,我就说了会离开他的,只是他摔瘫没人照顾,我才留下来。我想给他找个女人,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他也有人替他们桑家传宗接代了。”

左少阳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你想过没有,他现在已经高位截瘫,娶媳妇,那不是让人家姑娘守活寡,害了她吗?”

虽然高位截瘫的人不一定会丧失性功能,但是,也多少会有影响,而且大部分人的影响还很大,绝大多数是没办法进行正常的性生活的。在现代条件下,可以通过人工授精等办法进行生育,但古代,不能性生活就没办法生育,那生育就不可想象。

黄芹道:“他这段时间早晨醒来,说他下面有一些反应,说跟煮得烂熟的豌豆角似的。”

左少阳很惊讶,这桑娃子的性功能当真是不可小视,或许是多年萎缩之后的突然爆发,虽然高位截瘫又一次沉重打击了他,但却春风吹又生了,几个月之后,竟然可以呈现半勃起状态,如果是这样,加上女方耐心温柔的配合,说不定就能完成性生活。

左少阳问道:“你……,你不愿跟他再一起过了吗?”

黄芹道:“嗯,我对不起他,他也对不起我,所以,我实在不想再跟他在一起,我想找一个真正爱我的人。只爱我一个的,哪怕是个乞丐,我也愿意跟他浪荡江湖。”

左少阳无语了。

黄芹道:“我现在想找一个愿意服侍他一辈子的女人。这样我就能放心地走了。”

“只怕有些困难,谁愿意辛苦服侍一个瘫子一辈子呢?”

黄芹道:“曾经找过一个。”

“啊?谁啊?”

“南城的一个叫菊香的窑姐,是他告诉我的,是他的一个相好。他摔瘫之前的那些日子,曾经常去南城找窑姐,他让我去找这个菊香姑娘,让我告诉她说他摔瘫了,让她别等了,我问了才知道,他那之前,跟这菊香姑娘好上了,答应了替她赎身。纳他做妾。我就去问了,菊香姑娘跟我到家里来看了他,两人哭成一团。菊香说只要替她赎身出来,愿意一辈子服侍他。”

左少阳笑道:“不会是个骗子吧,人家都说,婊子无情,当然不能排除还是有一些青楼女子重情重义,但是,大多数是不会讲什么感情的,对她们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这菊香就是这样,我也是长了个心眼,替她赎身之后,接她到家里,她开始倒是尽心尽力服侍娃子,晚上还陪他睡觉。我表面上很放心她,但暗地里却盯着她。结果那天,她果然席卷了家里的细软逃走,幸亏我事先跟衙门范捕头说了,范捕头派了几个兄弟跟着,把她捉了回来。她又说她怀了娃子的孩子,我们自然不相信,范捕头就用刑,她才承认不是娃子的,是她青楼接客怀了孩子,没办法在青楼呆了,所以找这个因头让我们帮赎身好跑。衙门把她收监了,要治她拐骗钱财的罪。可是她身上也没什么钱,没办法还我们替她赎身的钱。”

“花了多少钱赎身?”

“她也就是个贫贱的窑姐,五文钱就能睡一晚的那种,所以赎身的钱也不算多,只要了一贯钱。”

“那损失还不算大。”

“是啊,我本来想买个女子来给娃子做媳妇的,以前饥荒的时候,满大街都是卖儿卖女的,现在分田了,家家户户都有田地了,这卖儿卖女的也少了很多,而且价格太高了,要十五贯一个,比战乱前涨了七八倍。官奴倒是便宜一些,就是官奴都是犯了罪的大户人家的子女,只怕干不了这脏活累活,而且也便宜不了多少,我们还是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