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深夜求医

石郎中没好气道:“趴好!让我看看!趴好啊,你这样蜷缩着跟个虾米似的,我怎么给你看腰啊?趴着,面孔下趴着!快点啊,我可没工夫跟你这泡!”

少妇忙帮着董氏翻身,可是,董氏痛得不停大声呻吟,腿弯着怎么都伸展不了,费了半天劲,也就没办法趴着检查。

石郎中不耐烦叫道:“算了算了!就这样看好了!”石郎中单脚踩在炕沿上,蹲在炕上,伸手到董氏身后,两手在她腰间乱按:“这痛不痛?这?这呢?痛不痛?”

“痛!哎哟痛!痛啊!你轻点,郎中!哎哟妈呀……!”董氏痛得眼泪的下来了,全身不停打着冷战。

石郎中哼了声,撤脚下炕,拍了拍手:“行了,这点痛都受不了。没事!药扭了,贴点膏药就行!”说罢,从出诊箱里取出一记膏药扔在床上。

董氏连声谢谢,瞧董氏额头汗珠滚滚,脸都青了,额头汗珠滚滚,忙附身用手帮她擦汗珠,着手处感觉飞烫,更是不安,转身对道:“郎中,我婆婆这病,真的只是扭着腰了吗?”

“不是这,那还能是什么?”

“你看她痛成这样,只怕不是腰哟……”

“哦,既然你都能看,又来找我们做什么?”石郎中冷笑道,“行了,我没空给你磨牙,给钱吧。六十文!”

董氏吃了一惊:“那么多啊?”

“出诊双倍收!没钱你别让我们出诊啊,自己抬来,也就三十文,嘿嘿,怎么着,觉着吃亏了吧?早告诉你把人抬来,你就不听,还跟我师父那告状,现在如何?来了还不是这样,你直接买张膏药贴了,也就十多文钱的事情,非要让我来,一下花了六十文,这下满意了吧?当真是有钱没地用!”

少妇听她冷嘲热讽,不敢接腔,忙拿出钱袋,数了六十文钱递给石郎中。石郎中借过钱,挎着药箱,扬长而去。

少妇急忙把门关上,把膏药拿到火上烤软了,托着回来,揭开董氏后背的衣襟,小心地贴在她后腰痛处。

晚上,少妇的男人当完差回来了,听媳妇说母亲扭着腰了,又听说已经找仁寿堂的郎中来家里看了,已经贴了膏药了,尽管听着母亲还在痛苦地呻吟,却也没怎么在意。累了一天,洗洗便躺下了。而且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儿媳妇却睡不着,耳边听着婆婆高一阵低一阵的呻吟声,总觉得不踏实,睡到后半夜,觉着婆婆的呻吟声更大了,便披衣起来,点了灯来到外间婆婆住的房里,把灯放在床头,一瞧婆婆,没看见,顿时吓了一大跳,可耳边听着有呻吟的声音,怎么不见了呢?忙伸手在被子拱起处一摸,才发现被子里有人,却原来婆婆已经蜷缩进了被子里。

儿媳妇忙把被角掀开,又吓了一跳,只见董氏两眼深陷,眼睛上翻,脸上跟水里泡过一样清幽幽的发暗,嘴唇乌紫,伸手一摸额头滚烫。赶紧叫道:“夫君!夫君!婆婆病得很厉害啊,你快来看看吧!”

那儿子睡得正酣,皱着眉嘟哝了一句:“能有啥事啊?不就扭了个腰嘛,睡觉睡觉!不行明早再说!”翻了个身,朝里有睡了。

媳妇还是不放心,问道:“婆婆,你觉着怎么样?贴了那膏药好一点没?”

董氏牙齿咯咯打架,呻吟道:“没好,反倒是更痛了……,就腰那块,痛得跟刀割一样……”

儿媳妇急了,站起身转了几个圈,快步回到屋里,推了推床上男人的肩:“夫君,真的不对劲,婆婆下午就贴了膏药,到现在都半天了,一点用都没有。反倒是痛得越来越厉害,我瞧着不对劲啊,还是往药铺送吧,好生看看。哎!你倒是起来啊?快点!”

儿媳妇见丈夫接着睡也不理她,急了,抓住被子一掀,把个男人光溜溜露在了外面。男人火了:“你搞什么!我这睡觉呢!你没事我明天还要当差,累死累活一天,回家睡个安稳觉都不成吗?”

“婆婆都要病死了你还睡!呜呜呜”

听着媳妇真哭了,这男人才觉得不是谎话,赶紧一把扯过衣裤,匆匆穿好,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来到母亲房里,一看之下,也觉不妙,便道:“是病的厉害,可是现在宵禁呢,要不等天亮吧?”

“啊?现在才四更,离天亮还有一更呢!娘病得这么厉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还是急着送药铺吧!宵禁也能送急症啊!”

“那倒是,那好,你扶着娘,我背她去药铺!”

儿媳见儿子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瞧他们,便告诉儿子好生在家,爹娘送奶奶去看病,这孩子倒也乖巧,点头答应了。儿媳帮着把婆婆扶到丈夫背上,在后面搀扶着,出门之后,忧郁着不知该去哪个药铺。

媳妇道:“别去仁寿堂了,他们今儿个开的膏药一点效果都没有,还要了我六十文钱呢!去惠民堂吧!”

男人道:“惠民堂看病可贵的很哟。”

“看得好贵一点也行。婆婆身子要紧!”

“那好!”男人背着母亲往惠民堂走,可刚到巷口,就被一队巡夜的甲兵给叫住了:“谁?干什么的?”

“我们就住里面巷子,我娘病了,病得很厉害,要送惠民堂药铺去瞧病!”

“是吗?”领队拖长了声音打着官腔道,“现在是宵禁,不知道吗?谁也不许乱走!──先搜搜他们再说!”

几个兵甲上来,七手八脚把三人都搜了一遍,有个龌蹉的兵甲还乘机在妇人身上摸了两把,妇人有羞又怕,也不敢吭声。

眼见搜不到什么东西,看背着的老妇果然是病得不停呻吟,簌簌发抖,这领队才懒洋洋打个哈欠,道:“既然急症,那就去吧,不过,宵禁的规矩,送医也只能就近,隔一条街就是仁寿堂,只能送那里,不准穿城而过!”

惠民堂的确离得比较远,男人只好答应了,就近送医,就只能送仁寿堂了。急忙背了母亲,扭头往仁寿堂走。

背着母亲来到仁寿堂,敲门。那小药童看了便门放他们进去,招呼把人放了大堂屏风后面的床上。董氏依旧蜷缩着身子不停呻吟。

片刻,石郎中打着哈欠出来了,一见是他们,有些意外,道:“怎么了?”

媳妇忙道:“我婆婆贴了膏药还是不见好,而且好象更重了,疼得很厉害,您在给看看吧。”

那男人冷声道:“还让他看?看死了才满意是不?请你师父出来吧,薛郎中!薛郎中!”这男人大声叫道。

“喂喂!你们叫什么?”石郎中叫道,“我师父累了一天,已经睡下了,你们叫什么?跟你们说了她的病不要紧,不就是扭了腰嘛,这膏药不行,换一张贴啊,真要让我师父看也行,天亮了来吧!──给他们拿张跌打药膏!”石郎中对小药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