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第一次升堂(第2/3页)

杜文浩轻叹道:“也罢,先生既然这样说了,那我赶鸭子上架,走上一遭。”

吃过早饭,穿戴好官服,来到衙门后堂。

升堂的规矩沈师爷简要给杜文浩说了,而且沈师爷就在他身后听审,心里也有数,倒也不慌。

升堂鼓擂过之后,杜文浩一摇三摆来到堂上,往当中暖阁方案后太师椅上一坐。头顶是一个正大光明的匾额,左边是安逸龙安大人,着了正服正襟危坐在一旁。

两旁是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堂下规规矩矩地跪着一个中年妇人,穿着虽然简朴,但还算洁净,一看便是来之前换了干净衣裳的,这便是那状告仙客来医馆那老郎中的原告,贞节烈妇的儿媳妇。

她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堂下右边坐着府衙的张师爷,案前放着文房四宝,一手执笔,一手伏案,端坐与此,整个大堂一派庄严肃穆之象。

杜文浩心里暗想,怪不得那电视里当官的都愿意升堂审犯人呢,这感觉真是一个字“爽”……不,怎一个爽字了得!!

之前听沈师爷说过在官场上有这么一句传言,“只要一升堂一断案,立即就不愁吃不愁穿”,如今想来别说各级的官吏了,就是那堂下手持水火棍的衙役们,大概也是想狐假虎威一把,不过杜文浩倒不想像那些赃官墨吏一样“头戴乌纱帽,吃了原告吃被告”,他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坐在这里,自然就会彻底的把这个案子审清问明,也做一回青天大老爷!

杜文浩想到这里,惊堂木提起自然习惯地看了看身后的沈师爷,只见他正朝着自己微微一笑,这笑容中包含着鼓励。

那惊堂木啪地一声坐在杉木做的几案上,台下衙役立刻齐声威武,堂下原告大抵是在走神,听见这声音,吓得跌坐在地又赶紧跪直了身子。

杜文浩正言道:“台下何人,因何事击鼓,要状告何人?”

“我……”

那村妇还未启口,台上安逸龙轻咳一声,道:“在提刑官大人面前怎可自称我?”

“哦,民女要状告那姓孙的郎中,他谋财害命将我婆婆害死。”

杜文浩道:“你叫名字,哪里人氏,为何叫你一个女子前来告状,你家男人呢?”

“民妇周氏,就是庐州城十里外杨柳村人,我家男人因悲伤过度病了,家中尚有年老的公公和嗷嗷待哺的孩儿。”

杜文浩对那周氏问道:“你这些话都是真的,还是有人事先教你说的?”

周氏偷眼瞄了那张师爷一眼,嗫嚅着半晌才支吾道:“就是……民妇自己想出来的。”

杜文浩:“你说是那姓孙的郎中将你的婆婆害死,你有何证据?”

周氏愤然道:“我那婆婆有咳喘的老毛病了,每到春季病情更甚,有的时候整日咳嗽不止,严重的时候竟一夜无法入睡,因这个孙郎中的名声很大,很多人说他的医术甚好,我便带了婆婆去他哪里,他当时还夸什么海口,说是不出三服药,我婆婆的病便有大的好转,谁想……天啦……”说到这里,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杜文浩:“周氏这是公堂不得喧哗。”

周氏听罢,即刻住了声不敢再哭。

杜文浩再道:“那好,来人啦,将那孙郎中带上堂来。”

只见两个官差提了一个老头上来,瘦小个头,头发全然白了,腰身微微有些驮,神情惶恐,见台上一个年轻的官员端坐在上,就连知府大人都坐在一旁,于是更加紧张,低垂着头,走到堂内,不等衙役发话,自己便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喊了一声青天大老爷。

“堂下可是仙客来医馆的孙郎中?”杜文浩问道。

“正……正是草民。”

“你从医多少年了?”

“十二岁随师傅学习,二十二岁出师,如今行医正五十年。”

原来是个老郎中了,杜文浩不禁暗自感慨,对那周氏说道:“你可带了孙郎中给你婆婆开的那药方了没有?”

周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张师爷起身接过走到台前双手递与杜文浩,杜文浩接过看了看,道:“你可将那药渣留下?”

“已经交给衙门了。”周氏看了张师爷一眼。

张师爷起身躬身答道:“回杜大人的话,那药渣留在了府衙,小的这就给您拿来。”说完,从案下取出一个熬药的瓦罐来,走到台前放在几案上。

杜文浩闻了闻,再看了看那药方,吩咐将东西放在一旁。

“周氏,本官问你,你这个药就是在仙客来当时看了当时就在那里抓了药方上的药吗?”杜文浩问道。

周氏肯定地点了点头:“民妇自然就是在那仙客来抓的药,一共三付没有错的。”

杜文浩:“那你婆婆是吃了几副药之后病发身亡的?”

周氏道:“吃了第一服药后看似有好转,那孙郎中说三日为一副,谁想三日后再吃,我婆婆竟然狂泻不止,最后泄泻不止而死,呜呜呜……”

杜文浩:“好了,周氏你先莫哭,本官再问你,三服药每次可都是谁给你婆婆煎服的?”

周氏沉吟片刻道:“第一次是我煎的,第二次是小叔煎的。他就在大堂外听审呢。”

杜文浩:“周氏你可要想清楚了。”

周氏一脸茫然,道:“大老爷,这药都是在那仙客来医馆里抓的,谁煎不都一样,您为何这样问民妇?”

安逸龙沉声道:“大胆刁民,大人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就是,哪里还有反问大人的道理?”

杜文浩摆了摆手,示意安逸龙稍安勿躁。回身叫来沈师爷低头说了几句,沈师爷便退下了,那安逸龙想问,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杜文浩:“既然你小叔在外,那就把他带上来吧。”

片刻,一个打着赤脚的五十岁上下的一个男人弓着腰上来了,走到堂前跪下不语。

杜文浩:“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年纪了?跟死者什么关系?”

“草民洪三,今年五十有六。是死者的……二子。”

“洪三,看你这年纪,应该有孙儿了吧?”

“回大老爷,草民有三个孙儿,一个孙女。”

杜文浩示意张师爷将上的瓦罐递给洪三,道:“你知道这瓦罐里的药是谁熬制的吗?”

洪三仔细地看了看瓦罐,然后探出鼻子闻了闻,道:“是草民熬制的。”

杜文浩笑道:“你如何得知这就是你熬制的那一副药?万一我们给你一个一模一样瓦罐然后里面在放一些别的药呢?”

洪三道:“这个药味儿草民熟悉,那一日喂我娘喝药,她还说这个药味有股怪味,不愿意喝。我说良药苦口,最好娘还是喝了,谁想晚上就……草民早知是这样……都是草民的错,她不想喝不喝便是,谁知这郎中庸医杀人,胡乱下药,我却还劝我娘服用这等虎狼之药,简直就是罪人……真是该死!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