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超级大审讯

四个人乘着骡马,托着绑架到的沙旺苏西,在林间拼命向西行。这里就是曼谷的近郊,森林间的村庄很多。而且,每个村子周围都有大片的水田。几个人赶着骡马,尽力绕开一个又一个的村庄,也不在田间露面,而是隐蔽在树林中前进。

这一带人烟较多,纵然增加了暴露的危险,但森林也因此不那么茂密,反而有利于他们快速穿行。就这样,几个人赶着骡马,从上午九点多一直奔逃到中午快十二点。

热带丛林的中午湿热难耐,现在无论是人还是骡马,都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称得上是人困马乏了。方贵闵让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下。

在这几个小时中,沙旺苏西已经慢悠悠的恢复过来了,但又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口中塞上破布,只能趴在马背上干瞪眼,满脸惨白地不住流虚寒。两个人把他抬到了地上。

丛林中很阴暗,少数阳光斑点透过层层树冠,投在脚下的红土地上。周围各种稀奇古怪的鸟叫声远远近近、此起彼伏,还有一些类似猿类的悠长叫声从远处传来。

沙旺苏西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脑袋歪在地上。突然他瞪大了眼睛,顶着眼前土地上一条硕大的千足虫慢慢朝自己爬来,嗓子里开始发疯般地嚎叫,但嘴巴被堵的结结实实,只能发出有限的闷声。那条千足虫足有半尺长,很悠闲地爬上了他的脸,蜿蜒着身子探索了一番,发现没什么好吃的,又顺着原路爬下了他的脸。

沙旺苏西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满脸惨白,豆大的汗珠接连不断地流下来,闭上眼睛,鼻孔“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怕什么呀,那玩意儿又没毒的。”

王小安站在一旁,笑嘻嘻地望着他,用泰语嘲弄着说道。他家是福建山区的,从小没少见这些东西。只不过自己家乡的虫子没有这里的大,倒是真的。

沙旺苏西死死盯着他,喘着粗气,眼神快要杀人了。

方贵闵仿佛听到了什么,“嘘”了一声,大家都静下来。远处好像隐约有水声传过来。方贵闵对王小安使了个眼色:

“去看看!”

王小安抓着手枪,猫着腰跑过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说道:

“前方有条河,挺大的,足有一百多米宽!”

“哦?一百多米宽?”方贵闵掏出地图,在上面找着,“那应该是湄空河了。”

果然,在地图上找到了湄空河,就在湄南河以西二十多公里处。这是暹罗境内南北走向的两条大河之一。

“走,我们去河边看看!”

四个人又把沙旺苏西放在马上,牵着骡马走了一会儿,一条宽大的河横在眼前。一百多米外的对岸郁郁葱葱,全是树冠。水量显然很大,河面呈灰绿色,似乎深不可测。岸边繁茂的树冠远远地伸到河面上,最下面的枝叶几乎就要碰到水面了。

河边周围有不少断裂的石柱、石塔,还有几尊残损的石佛,上面覆满了青苔和藤蔓,好象是一处古代的遗址。

“好,我们就在这儿吃午饭吧。我和家里联系一下,让他们接应我们。”

方贵闵从手提箱里拿出电台,开始给南京发报,报告向小强,他们已经成功绑架了沙旺苏西,现在请求接应。其他三人从骡马身上的布口袋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食物,就坐在地上的石柱、石碑上开始吃饭。

张得禄又把沙旺苏西从马上搬下来,并不给他松绑,也不给他饭吃,只是拽掉他嘴里的破布,拿了一个竹筒给他灌了一气的水。

沙旺苏西贪婪地大口喝着水,大滴的汗珠顺着头发流下来,苍白的脸上很快涨得通红,重新充满了血色。

“好了好了……他妈的好了!”

张得禄一把拽开竹筒,盖上塞子放到一边。沙旺苏西喘了口气,忍着怒火问道: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但他很快就看到了方贵闵戴着耳机,在发电报。沙旺苏西一下就明白了。他闭上眼睛,也不说话了,只是喘着粗气,脑子里盘算着对策。

很快,向小强的指令传回来了。

“大人让我们沿着湄空河向南走,”方贵闵用汉语说道,“到达入海口的位置,然后在那里等着,他会联系林查班派船来接应。大人让我们暂时不要提沙旺苏西的名字,就对接应的人说,我们捉到的是一名参与爆炸案的暹罗嫌犯。”

方贵闵顿了一下,看着沙旺苏西,继续用汉语说道:

“大人还说,最好在上船之前,就把他的口供弄出来。这仅仅是以防万一,证实我们的推测有没有错。因为这家伙有可能会上法庭,所以大人吩咐,我们弄口供的时候,要做到脸上不见血,身上不见伤,周围不见人。”

“还不能见伤?”张得禄皱眉道,“那有好办法吗?”

方贵闵看了一眼河面,自信地点点头道:

“有。”

……

广阔的河面上,回荡着沙旺苏西杀猪般地绝望嚎叫。

这是一棵大树的树冠,繁茂的枝干伸到了河面上。沙旺苏西被双臂反绑、头朝下倒吊在一根粗树枝上,头顶距离水面只有不到两米。

下方的水面上,两条大鳄鱼在水中打着转,眼馋地盯着头顶上的“猎物”,过几分钟就从水面跳起来,长长的大嘴巴在空中“咔”地空咬一下,然后又落回水里,溅起大片水花。

这种马来鳄有三四米长,嘴巴没有尼罗鳄那么宽,但却很长,好像尖嘴钳一样,颗颗尖牙呲在外面,显得恐怖非常。这两条鳄鱼大概有日子没吃到东西了,现在看着吊在头顶的大肥肉,大概快要馋死了。鳄鱼可以从水面跳跃起来,但跳不了太高,也就是一米多。而方贵闵把高度把握得恰到好处,这两条鳄鱼一时半会儿吃不到,但是每次满是獠牙的大嘴巴“咔”地咬上的时候,几乎就贴着沙旺苏西的头顶,都要咬到头发了。

很快,陆续又有两条鳄鱼发现了这里的“悬赏”,大受诱惑,也游过来加入了“挑战”的行列。于是,鳄鱼跳起来“喀嚓”的次数增加了一倍。

沙旺苏西嚎叫得更加惨无人声了,几乎带着哭腔。

树上,方贵闵、王小安、蔡其贵仨人抓着树枝,稳稳地坐着,气定神闲地看着下方的好戏。岸上,张得禄拿着枪盯着鳄鱼,防止鳄鱼上岸伤害骡马。

方贵闵抽着烟,往下弹弹烟灰,慢条斯理地说道:

“沙大人,道理呢,都跟你讲出来了,反正我们无所谓,有的是耐心,你要是愿意这么陪着鳄鱼玩儿,那也由得你。不过先跟你说啊,眼下这四条鳄鱼都还不算大的吧,只有跳得也不算高。要是过一会儿再来这么一两条大个儿的,一跳能跳起两米多高的,那沙大人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