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约克家族剑挑王冠（第3/3页）

王后最信任的政治顾问、教士约翰·莫顿介绍她结识伦敦商人约翰·贾德——奇切斯特港收税员，曾在法兰西服役担任军械师，1453年为老塔尔波特效过力。约翰·贾德对法军大炮印象深刻，返回英格兰后对大炮的研发甚为着迷。王后被约翰·贾德描述的大炮威力打动，1456年12月委任他为国王的军火总监。

伦敦当时已有初级枪炮作坊，聘请佛兰德斯、德意志的枪炮技师工作。制作大炮成本高昂，其他行业不熟练工人日薪是4～6便士，枪炮技师日薪18便士，其手下的杂工日薪可拿到12便士。王后为战胜约克党人不计代价，大胆采用新人才和新技术，命令约翰·贾德从事兰开斯特重要城镇、堡垒的强化工作，为此赠与他50英镑年金。约翰·贾德先垫资1338英镑从伦敦运送26门蛇形炮、20吨硝石和硫磺到肯尼尔沃斯。

动乱和谋杀蔓延至1457年，朝廷下令在中部和北部组建15支治安武装，民间治安略有好转，可是对遏制贵族私战效用欠佳。珀西和内维尔两大家族继续我行我素，1457年7月在北部卡斯尔顿再度酣战，珀西家族被揍得落花流水，埃格雷蒙特男爵托马斯·珀西与他的弟弟理查德·珀西成为俘虏，内维尔家族向巡回法庭控诉珀西兄弟的罪状，并索要1.12万英镑赔偿金。埃格雷蒙特被押解到伦敦囚禁，但他寻机逃跑到考文垂宫廷请求王后庇护，王后正式邀请这哥俩加入反约克党事业，他们感激涕零，投入王后阵营。

两大家族私战之后紧接着上演震撼全国的外敌入侵，8月28日法兰西骁将皮埃尔·布雷泽奉查理七世命令，率领一支舰队在肯特郡登陆，疯狂血洗三明治港。当地豪强托马斯·克里尔爵士领兵顽强抵抗，法军方才撤退，法军返航时有几艘战船被巨涛吞噬，这是唯一让沮丧的三明治人感到欣慰的消息。

查理七世的举措仅为敲山震虎，并非想入侵英格兰，起因是近两年约克公爵和王后都竞相展开对法外交争夺，约克的行为触犯了法王利益。约克试图策反阿朗松公爵反对法王，谋划重建与勃艮第的联盟，希望在这两家为长子马奇伯爵寻觅一桩政治婚姻。王后知道中南部平民不喜欢自己，寄望从外部寻找强大盟友威慑约克党人，一面给萨默塞特张罗迎娶苏格兰公主事宜，一面派人与姨父查理七世磋商缔结新条约。查理七世知情后将阿朗松抓进大牢，令皮埃尔·布雷泽趁英格兰内乱之机前去劫掠一番给对方一个教训。

法军的骚扰意外强化了沃里克伯爵的地位，让王后陷于被动。布雷泽是王后父亲的老部下，也是王后的忘年交，如今担任法王的诺曼底、安茹总管，人们很容易把王后与法军入侵联系起来。约克党自不会错过机会广泛传播谣言，说王后勾结法军入侵，只是为了损毁沃里克的名誉。王后的绯闻在沃里克的推波助澜下也有了新版本，说她孩子的亲爹其实是“美男子”威尔特伯爵。

埃克塞特公爵与其父两代人担任海防司令多年，三明治之劫后他才想起自己有这么个职务，10月份带人坐着船至法兰西拉罗谢尔表演了一场徒劳无功的远航秀。南部各港口民众和商人把批评的矛头对准埃克塞特，指责他腐败无能，难堪大任，要求更换能人沃里克伯爵。朝廷为平息民愤，被迫授予沃里克为期三年的“海洋守护”头衔。

谣言继续刺激王后的战斗欲，索尔兹伯里伯爵的弟弟达拉谟郡主教罗伯特·内维尔去世，亨利六世原本已定好人选，王后违抗国王意旨，同时秘密向教宗施压，使自己信任的劳伦斯·布思出任北疆重要地区达拉谟郡采邑主教。采邑主教与一般主教不同，可拥有行政权。王后别出心裁派代表到各郡传达征兵准备令，要求每个郡、城镇、村庄，一旦接到命令，必须根据土地、人口、财富向宫廷提供一定数量的弓兵和装备，当时西欧只有法王查理七世强化中央集权后下达过这种命令。王后公开宣称，国王已写信给爱尔兰领主们，要求他们起来攻伐总督约克公爵。

法军的侵袭暂时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英格兰获得数月宁静。11月沃里克伯爵返回伦敦办事，萨默塞特跟他的朋友们策划了一次失败的暗杀，约克党忍无可忍决定实施报复，舰队街上的一场血腥斗殴中，王后的私人法律顾问被打死。王后与同党们摩拳擦掌，声称要继续报复，约克党人惊恐不安，眼看暴力事件不断升级，亨利六世也着急了，决定亲自出马组织一次全国领主参与的大和解，试图把国家从内战的悬崖边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