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最后的Z字（下）（第3/5页）

连续损失了四艘驱逐舰后，蒂里特准将不得不下令暂时撤退，率领舰队再一次消失在了迷雾中，不过他并没有跑远，而是绕开了德国主力后继续向北航行了大约30海里，等待填充好鱼雷后又开始折返回来。

11：17分，早上从海岸起飞的72架携带了鱼雷的肖特184水上飞机机群终于在即将耗尽燃油不得不返航前见到了爆炸的火光。

英国飞行员的勇敢在这刻得到了体现，这些已经从赛恩斯口中得知了德国舰队防空火力异常强大的飞行员们，依然不顾危险发起了进攻。

一层炽密地火墙从德国公海舰队面前升起，13艘主力舰、7艘轻巡洋舰和33艘驱逐舰上，上百门88毫米高平两用炮，数百门双联37毫米速射炮山呼海啸般嘶鸣了起来，由他们发射的延迟破片榴弹形成了一股可怕的金属风暴。

英国攻击机群刚刚钻出迷雾进入视野，便陷入了炮弹炸开后的团团黑烟中，连续三架挂载了457毫米航空鱼雷，速度只能达到每小时100公里的肖特184还没看清楚敌人便被炮弹击中翻滚燃烧着一头栽向了大海。

根据后来飞行员们的回忆，在突破5000至3000米这个火力层时，超过三分之一的飞机都被弹片击中过，幸好木质机身也算牢固，才没有立即坠毁。

而这还不是英军飞行员们最大的噩梦，等鱼雷机进入敌人2000米距离，能清晰看清楚敌舰类型和甲板上活动的人影时，数量一直没有准确统计，由MG15水冷式机枪改进而来的高射机枪同时猛烈开火，这些每分钟可以打出600枚子弹的可怕家伙，在德军士兵近乎机械般精准的操控下，显示出了极大地威力。

德国海军舰队多层防空体系的出现还是应该感激新华，尤其是在第七舰队进入地中海，一战摧毁意大利的战斗中新华海军各舰表现出的多层防空网曾给了施佩很大感慨，再回到德国述职后他就建议建设德国自己的多层防控体系，德国海军部和威廉二世在此项上也为他大开绿灯，最终下令为当时正处于最后备战的公海舰队加装了大量高射机枪。

每分钟数万枚7.92毫米子弹迎面而来，恐怕谁都没法保证幸免，很多架开始下降进入攻击轨道的肖特184都是被子弹直接击中了飞行员后，突然一下子撞到了海面，激起了层层白色波浪。

然而，惨重的损失并没有吓倒已经抱着决死之心的英国飞行员，在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战机后，他们立刻散开以两至三架为编队，为拖住敌人保证主力舰队顺利抵达冒死发起了进攻。

一架架挂载着鱼雷，显得笨拙无比的肖特184如同一只只肥胖的塘鹅，惊险万分的一边规避着炮弹一边降低高度贴着海面逼近德舰，有的甚至距离海面只有不到十米！

无畏的英国飞行员的确是让舍尔有些惊心，出发前他就想到了会遭到英国人的立体进攻，毕竟交手多次后，论海空协同英国或许是仅次于新华的海军。

而当真正面对时，他还是被吓了一跳，才知道自己太小看飞机在海战中的作用了，面前不过是几十架性能比德国都不算出众的鱼雷机，如果此刻面对的是新华海军速度更快，生存更强的金属鱼雷机，恐怕自己不用等到英国本土舰队抵达就可以举手投降了。

漫天烟团与橘红色曳光弹的弹痕中，幸存的肖特184紧贴着外围驱逐舰的桅杆，毫无畏惧地从它们中间穿过，虽然队伍已经散乱无比，但依然执着的下降准备进攻。

随着第一枚鱼雷被投下，越来越多的鱼雷开始入水，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道白色航迹，除了少数几架在距离目标1000米，457毫米航空鱼雷的最大有效射程上就匆匆投入海中外，其他大部分飞行员都坚持逼近到距目标600米内后才决然投雷。

德国舰长们跳着脚，轮舵手用尽了全身力气转动舵轮，庞大的舰体在海面上飞速偏转规避，甲板上水兵一边死命开火，一边小心翼翼防止自己被离心力甩入大海。

一时间，海面上出现了数十道呈梯形扩散的纵横交错的航迹。很快，在其中几道白色的末端，伴随雷鸣般的巨响，高出干舷数倍的水柱夹杂着浓烟与碎片冲天而起。

率先中弹的时差点吞掉了蒂里特舰队的赫尔戈兰级战列舰，这三艘参加过日德兰海战并受伤的战列舰属于第一代无畏舰，虽然拥有传统的德国厚实装甲保护，可规避和移动能力却不如后来的新式战舰。

奥尔登堡号在舰艏避开两枚直扑而来的鱼雷后，舰体舯部终于没能逃过一劫，457毫米鱼雷一头扎进了宽出舰体足足一米多的防雷隔舱上，导致了空舱进水甲板出现了五度的倾斜。

和奥尔登堡号相比，姊妹舰奥斯特弗里斯兰号最倒霉，被两枚鱼雷击中了舰艉，除了导致进水外，三个螺旋桨中的一个被震动脱落，速度一下子降到了17节，并且转弯能力也大受影响。

鱼雷水柱腾空而起的瞬间，舰炮大合唱的交响乐似乎都戛然而止，沉闷的爆炸和水柱森林成为了战场上的主旋律，每一位水兵和飞行员都在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鱼雷！它冲向了威斯特号，上帝，快避开！”就在这种沉闷中，旗舰约克号舰桥内，一位德国参谋指着远处浪尖上的一抹黑色，失声尖叫了出来。

所有人都看到，这枚鱼雷一头狠狠扎入了来不及规避的威斯特号左舷后侧，高达数十米的水柱遮蔽了大家的眼睛，等到水柱和硝烟逐渐散尽大家才看到，刚才还在那里船舷上的几位机枪手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两挺歪斜着的机枪。

根据最后统计，70架肖特184最终只有39架投下了鱼雷，取得了命中了11枚，造成4艘德国战列舰受伤，1艘轻巡洋舰重伤的战果，并最终有27架回到了国内。

从战果来看并不算辉煌，加上英国457毫米鱼雷自身的威力太小，除了那艘轻巡洋舰外，被击中的四艘德国主力舰都没有失去战斗力，但如果放到整场海战的层次来看，英勇的英国飞行员们却用牺牲换取了时间，成功拖住了舍尔的主力，让德国公海舰队没机会利用大雾发动突然袭击。

“轰轰轰……”

12：20分，在机群离开十分钟后，正在重新组编的德国公海舰队主力西侧迷雾中，出现了数团橘红色的火团，汉米尔顿率领的英国本土舰队主力终于抵达了。

“15000码，能见度太差，将军！”

“让驱逐舰靠过去引导舰炮，本阵右转40度，受伤舰排在最后，开火！”

好不容易等来了汉米尔顿，舍尔自然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在大雾已经稍稍变淡，可火控还是没办法凭借自己的能力锁定对手的情况下，无论是汉米尔顿还是舍尔，几乎同时下令驱逐舰支队前出，引导主力远程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