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为何是你?

一行人簇拥着公孙白,疾步奔入了侯府,然后直奔公孙清的厢房而去。

厢房之前,幽州军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无数的箭头闪着幽冷的光芒,瞄准了公孙清的门窗。

屋内,静悄悄的。

公孙白缓缓的走了过来,停在人群之外,望着门窗紧闭的厢房,默然不语。

曾几何时,他将此人当做自己的兄长,甚至比公孙续都要亲的多。相对来说,他和公孙续由同室操戈到握手言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公孙白有了自己的名爵,淡化了继承权的争斗,所以这种和解只是表面上的,而他对公孙清,这个枪术启蒙师父,屡次帮过自己的同姓兄弟,亲情虽然少一些,但是却有着深深的友情。

公孙邈虽然是公孙瓒的亲生儿子,但是以他那小肚鸡肠、嫉妒偏执的个性,背叛公孙瓒,公孙白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但是他始终没想到真正的内奸会是公孙清。如果不是那日公孙瓒被害之时,他刚好抱病在家,被郭嘉所怀疑,如果不是他后来查询到了公孙清的忠诚度为0,他此刻仍然不相信公孙清会是哪个内奸。

管亥急忙向前来见礼,公孙白点了点头,然后对面前的将士沉声喝道:“让开!”

众将士缓缓的让开一条道来,公孙白面前的床弩和拒鹿角也都被移开,接着管亥带着一群悍卒从公孙白身后迅速的冲了上去,奔到厢房门口。

一杆杆锋利的长枪,一枝枝阴森的弩箭,恶狠狠的瞄准了厢房的门口。

轰!

管亥飞起一脚,将厢房门踢得飞了起来,咣当一声摔落在地,众将士一拥而入。

厢房之内便响起了咣当咣当的声音,紧接着又响起了惊呼声。

公孙白心头一沉,莫非这恶贼自杀了不成。

正要踏入房门,却见管亥脸色煞白,急匆匆的奔了出来,哭丧着脸道:“那贼子跑了!”

什么?

公孙白惊得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疯了似的冲进了厢房之内,接着奔入了卧房,瞬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卧房内的软榻已被移开,露出一个大洞来,公孙清显然是地洞中逃脱。

嗷~

公孙白紧紧的攥着拳头,怒发欲狂,瞪着通红的眼睛,嘶声问道:“此处为何有地洞,洞口又通往何处?”

有人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嗫嚅道:“易侯府原属易城令府改建而成,或许当年留有地洞未被清查出……”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急剧的喊声:“主公何在,主公何在?”

随着门外的应声,一面小校急匆匆的奔了进来,对着公孙白弯腰一拜,急声说道:“启禀主公,公孙司马不知为何抢了一匹快马,叫开了城门,已往南奔去,特来禀报。”

话音未落,公孙白已狂奔而出,直奔门外,等到众人醒悟过来时,公孙白已然飞身上了飞血神驹,提着游龙枪,催动马蹄,疯了一般奔向侯府大门。

“主公,等等!”身后的管亥等人大惊。

话音未绝,只见一白一红两道交织在一起的流光,已然消失在夜幕之中。

田楷大惊,嘶声喊道:“还不快追,不可让主公孤身涉险!”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上马,飞奔而去。

……

易城南门的守卫,那千斤巨闸刚刚放下,便听得马蹄声大起,公孙白已催促着飞血神驹如同利箭一般奔来,马蹄铁在青石地板上带出一溜火星。

“快开城门,违令者斩!”

人未到,声音已如雷声一般传来,众守卫认得是公孙白,哪里还敢再问,急忙将千斤闸门再次扭绞了起来。

城门刚刚拉起一丈多高,公孙白便已伏在马背上,纵马而出,疾奔出城外,惊得城门下的守卫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公孙白的脑袋撞上头顶的闸门。

卧槽你个老天,跟老子开什么玩笑,平白无故闹出个什么地道出来,竟然让那个老子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贼子跑了!

此刻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恨不得连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东门的战斗仍在继续,喊杀声震天,南门之外却一片空寂,即便是河北军逃兵也不会往这边来,因为离城门外不远,便是易水河。

公孙白马不停蹄,纵马飞驰,奔到易水河边,趁着月色和东门那边传来的火光,朝易水河上四处张望,见河面上并无动静,这才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借着月色,他翻身下马,地上仔细查看,只见松软的河滩边,一溜马蹄印往东面疾奔而去。

公孙白不再犹豫,飞身上马,催促胯下的飞血神驹便往东而去,谁知刚跑几步,胯下的汗血宝马却尥蹶子了,竟然自行扭过头来,朝西面奔去。

“破马,你也和老子作对,搞什么鬼,给老子回头!”公孙白气得差点吐血,手中的马鞭一扬,在空中连甩了几次,作势要打。

主命难违,飞血无奈之下,只得停了下来,不满的打着响鼻,缓缓的转过身来。

公孙白骂骂咧咧的随之转过身来时,双眼随意往地上瞄了一眼,突然呆住了。

河滩上,一溜清晰的马蹄印往西而去,他心头一呆,随即恍然大悟。

很显然,公孙清故意往东面松软的河滩奔跑了一阵,然后再往后面坚实的地面绕了一个弯,又倒回了西面。

至于飞血,可能是凭借着神驹天生的敏锐,知道了主人的意图,又闻到了那匹同类的气味的去向,擅自做主往西而奔。

“好样的,这要是追上了,老子叫你大哥!”公孙白再次回转马来,激动的大喊。

一人一马,踏着月色,在河滩上狂奔,前面的马蹄如同导航一般,一直在面前时隐时现。河滩之旁的路面坎坷不平,有土丘,有乱草,偶尔还有成堆的石块挡路,在平整的河滩之上奔跑显然要快很多,故前面的奔逃者虽然明知在河滩之上会留下马蹄印,也只得选择在河滩上疾奔。

一连奔出十几里地之后,前面的地面变得平坦起来,河滩之上也不见了马蹄印,飞血也纵蹄奔上了路面。

又继续追赶了两三里之后,一道白色的骑影隐隐出现在远方。

“追上他!”公孙白神色大喜。

那匹神勇的纯血汗血宝马,似乎也精神一振,纵蹄如飞,公孙白只觉耳边风声大起,刮得耳朵都有点疼。

很快,前面的白色骑影已在百步之外,前面那骑者似乎已听到了背后的马蹄声,正疯狂的鞭打着胯下的白色骏马,打得那马都快发狂了。

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七尺五的骏马和九尺七八的骏马,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就像摩托车再飚到极致,也是要被劳斯莱斯赶上的。

一团红色的流光轰然越过前面的白马,奔驰到数十步之外,然后随着一声暴烈的长嘶,汗血宝马的前蹄高高的扬起,将身上的公孙白高高的抬了起来,缓缓的停了下来,挡在那白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