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第3/3页)

杰罗姆神父耳语说:“你们的马匹就在外面等着,备好了鞍,马上可以走。”

拉尔夫僵住了。他没听错吧?他转过头来,问:“什么?”

“骑上跑。”

拉尔夫看看身后。有上百个人堵住了门口的路,许多人还有武器呢。“这办不到。”

“用侧门,”杰罗姆说着,头向法官进来的门稍稍一偏。拉尔夫马上看到,只有韦格利的人站在他和侧门之间。

陪审团的发言人赫伯特爵士站起身,一副神气十足的模样。

拉尔夫与站在身边的阿兰·弗恩希尔交换了一下眼色,阿兰已经听到了一切,满脸期待。

“现在走!”杰罗姆悄声说。

拉尔夫的手按到他的剑上。

“我们认定韦格利的拉尔夫地主犯有强奸罪。”发言人说。

拉尔夫抽出了剑,一边挥舞着,一边冲向门口。

有一刹那间的惊惶中的静默,随后大家就一起叫嚷起来。但拉尔夫是当场唯一拔剑在手的人,他知道还要待一会儿别人的剑才能出鞘。

只有伍尔夫里克无所畏惧地迈步拦他,而且面不改色、神情坚定。拉尔夫举剑对准伍尔夫里克的脑壳正中,用尽全力向下砍去,一心想把他劈成两半。但伍尔夫里克灵巧地向后侧一闪。可剑尖还是划过他的左脸,从太阳穴到下颏开了个口子。伍尔夫里克在突然和极度痛苦中大喊一声,用双手捂住了脸;拉尔夫乘机越过他而去。

他把门大敞开,迈步出去,回过头来。阿兰·弗恩希尔冲过了他身边,陪审团的发言人紧随阿兰,举着已拔出的剑。拉尔夫经历了片刻的得意。事情就这样解决了——靠的是打斗,而不是商量。无论成败,他乐于如此。

随着一声兴奋的高叫,他刺向了赫伯特爵士。他的剑尖刺中了发言人的前胸,穿透了他的皮上衣;但那人离得太远,那一剑无法穿进肋骨,只是扎着皮肤,擦过骨头。反正赫伯特大叫了一声——更多的是由于害怕而不是由于痛苦——就跌跌撞撞地退后几步,与身后的几个人撞到了一起。拉尔夫把门扇向他们甩过去。

他发现身处一条穿过房子的通道,一头的门通向市场广场,另一头通向马厩院子。马匹在哪里?杰罗姆只说在外边。阿兰已经奔向后门,于是拉尔夫就紧随其后。他们冲进院子,他们身后的一片喧闹声告诉他,法庭的门已经打开,人群在追着他们。

院子里不见他们马匹的踪影。

拉尔夫从拱门下跑到前门。

那是这世上他最想见到的景象:他的战马“怪兽”备着鞍子正用前蹄刨地,旁边是阿兰那匹两岁口的“羽箭”,两匹马都由一个赤脚厩童牵着,那孩子塞了满嘴面包。

拉尔夫抓住缰绳便翻身上了马。阿兰也照样上了马。就在乱糟糟的人群穿过拱门时,他们已经狠踢着马匹启动了。那厩童吓得慌忙跨步闪开了路。两匹马向前一蹿,跑了出去。

人群中有人投出一把刀。有四分之一英寸扎进了“怪兽”的侧肋,然后就掉在了地上,反倒起到了催马快跑的作用。

他们沿着街道急驰,把前面的不管是男女老幼还是牲畜都赶得四散奔跑着让路。他们冲过城墙上的一道门,进入了城郊,那里是住房与花园及果园交织的一片地带。拉尔夫回过头去,已经看不到有人追来了。

治安官的手下当然会来寻他们,但他们先得找到马匹并且备上鞍。拉尔夫和阿兰已经驶离市场广场有一英里之遥了,而他们的坐骑毫无疲惫之态。拉尔夫喜气洋洋。五分钟以前,他还在等着挨绞呢。现在他已经自由啦!

大路分岔了。忙乱之中,拉尔夫转向了左边。穿过一英里的田野之后,他就看见林地了。一到那里,他就离开大路,消失了踪影。

可在这之后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