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第2/4页)

“是啊!”梅尔辛几乎忘却了那段往事了。

“而你又爱上了一位修女。”

“我弟弟多年渴望着你,一位贵族的幸福婚配的妻子。如教士们所说,父亲的罪孽在儿子身上看得到。算了,别谈这个了。你要吃些晚餐吗?”

“再过一会儿。”

“还有什么事你要做吗?”

“你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他跪在她的两腿间,亲吻着她的小腹和大腿。这是她的特殊嗜好,她总想要第二次。他开始用舌头挑弄她。她呻吟着,按着他的脑后。“对,”她说,“你知道我多么喜欢这样,尤其是在我体内注满了你的精液的时候。”

他抬起头来。“我知道。”他说,然后就又低下头继续亲吻了。

春季带来了瘟疫的缓解。依然有人死去,但新发的病例少了。复活节的礼拜天,亨利主教宣布,今年将照旧举办羊毛交易集市。

在同一次祈祷中,六名见习修士宣誓成为正式修士。他们全都经过了超短的见习期,但亨利急于增加王桥的修士人数,他说,同样的做法遍及全国。此外,还任命了五名教士——他们也是从一个速成培训项目中获益的——并即赴周边乡村顶替瘟疫中死去的教士。两名王桥的修士从大学归来,他们在三年之内——而不是平素的五或七年——就拿到了医生的学位。

新医生是奥斯丁和塞姆。凯瑞丝对他们的记忆相当模糊:三年前她在担任客房长时,他们去了牛津的王桥学院。复活节星期一的下午,她带他们看了一圈几近完工的新医院。由于当天放假,没有工人上班。

这两个人都有一种趾高气扬的神情,似乎是大学里随着医学理论和对加斯科涅葡萄酒的嗜好一并注入其毕业生的。不过,多年与病人打交道,才树立了凯瑞丝的自信,她简洁明了地描述了医院的设备及她拟就的管理方式。

奥斯丁是个专注的瘦削青年,一头金发正在变稀。他对创新的呈方圈的房间布局印象深刻。而比他年长些的圆脸的塞姆,似乎并不热衷于学习凯瑞丝的经验:她注意到,在她说话时,他总是东张西望。

“我主张,医院应该永远保持清洁。”她说。

“依据何在呢?”塞姆用一种降尊纡贵的口吻问,仿佛问一个小女孩:为什么要打玩具娃娃多丽的屁股。

“清洁是一种品质。”

“啊,所以说与体液的平衡完全无关喽。”

“我说不明白。我们不大在意体液。那种理念在抵抗瘟疫中的无效是有目共睹的。”

“扫地是成功的喽?”

“最低程度,一个清洁的房间能提升病人的情绪。”

奥斯丁插话说:“你必须承认,塞姆,牛津的某些大师与副院长嬷嬷持有相同的新观念。”

“那是一小伙异端。”

凯瑞丝说:“要点是,把患有传染病的病人与其余的人隔离开。”

“达到什么目的呢?”塞姆问。

“限制这种传染病的蔓延。”

“那这样的病又是如何传染的呢?”

“没人知道。”

塞姆的嘴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那么我可以请教,你怎么知道用什么方法来制止其传播呢?”

他以为他已经驳倒了她——那是他们在牛津学的一项主要技能——但她更加清楚。“从经验上看,”她说,“一个牧羊人并不理解羊羔在母羊子宫里成长的秘密,但他懂得,只要不让公羊到地里去,这种事就不会发生。”

“嗯。”

凯瑞丝不喜欢他那一声“嗯”的方式。她心想,他很聪明,但他的聪明从未脚踏实地。在这种知识分子和梅尔辛类型的人的对比中,她颇受震动。梅尔辛的知识面很广,他掌握复杂事物的思维能力出众——但他的智慧从不会远离物质世界的现实,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若是他出错了,他的建筑物就会坍塌。她父亲埃德蒙就一直喜欢这样:聪敏但讲求实际。塞姆和戈德温及安东尼一样,只知常常抓住体液不放,而不顾他的病人的死活。

奥斯丁咧嘴大笑。“她在这儿制住你了,塞姆,”他说,他的沾沾自喜的朋友未能镇住这位没读过大学的妇女,显然让他很开心,“我们可能不确知疾病是怎么传播的,但是,把病人和健康人隔离开,总没坏处的。”

女修道院的司库琼姐妹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奥特罕比的总管要见你,凯瑞丝嬷嬷。”

“他带来那群小牛了吗?”奥特罕比每逢复活节应该为修女们供应十二头一岁的小牛。

“带来了。”

“把牲畜拴进栏里,再请总管到这儿来。”

塞姆和奥斯丁告辞了,凯瑞丝便去察看厕所的石板地。总管在那里找到了她。来人是扶犁手哈里。她解雇了对改革反应迟钝的老总管,把村里最精明强干的这位青年提拔上来了。

他和她握了手,他这样做有点过分热络了,但凯瑞丝喜欢他,并不介意。

她说:“这事办得不妥,尤其是马上就要春耕了,你却不得不赶着一群牛大老远地跑这儿来。”

“就是嘛。”他说。如同大多数扶犁手一样,他也是宽肩粗臂,需要有技术也需要有力气,也能赶着村里公有的一组八头牛在湿地里拉动沉重的犁。他似是随身带来了户外的健康空气。

“你们难道不愿意交现金吗?”凯瑞丝说,“大多数领主的贡赋如今都交现钱了。”

“那当然更便当啦。”他带着农民的精明眯缝起眼睛,“可是要交多少钱呢?”

“一头一岁的小牛在市场一般出价十到十二先令,不过这个季节里落价了。”

“现价——只有一半了。三镑可以买下十二头小牛。”

“或者用六镑就足够一年的了。”

他龇牙笑了,很高兴这样商量着办事。“那就是你的事了。”

“可你们情愿付现金。”

“要是能把数定下来的话。”

“按八先令算吧。”

“可照这样,要是一头小牛的价只是五先令,我们村里人到哪儿去弄那份多余的钱呢?”

“我来告诉你吧。将来,奥特罕比可以缴给女修道院五镑或十二头小牛——你们看着办吧。”

哈里盘算着,想找找有什么隐藏的麻烦,但没有找到。“好吧,”他说,“咱们把这条协议封定,好吗?”

“怎么封定呢?”

出乎她意料,他亲吻了她。

他用两只粗手扳住她瘦削的肩头,低下头来,把他的嘴唇压到她的嘴唇上。若是塞姆兄弟这么做,她会退缩的。但哈里就不同了,或许她一直被他那种阳刚的健壮朝气所引动。别管什么理由吧,她乖乖地接受了那亲吻,听凭他把她那不抵制的身躯拉向他,她抵着他长着髭须的嘴,动起自己的唇。他把身体紧抵着她。这样她就能感到他的勃起了。她意识到,他会高高兴兴地就在这厕所铺了石板的地面上弄到她,想到这里她便清醒了。她挣脱了亲吻,把他推开。“打住!”她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