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什么是王道

事实证明,皇宫里面果然不出笨蛋!

事实也证明,皇宫里即便是最善良无害的家伙,放到民间也绝对是一个大祸害!

准备行走江湖去寻找铁心源的赵婉,怎么可能会不准备好蒙汗药之类的东西?

准备和赵婉一起行走江湖的水珠儿如何能学不会蒙汗药的使用方法?

而皇宫中那些彪悍的带御器械们怎么可能不给公主准备妥当江湖上效果最好的蒙汗药?

铁心源去看张风骨的时候,这家伙睡得非常的香甜,即便是被厢兵们麻袋一样丢上药材车,他一样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脸上的表情很是狰狞,眼皮子跳动的厉害,看样子这家伙在吧酒喝下去之后一会,就知道酒里面有不对劲的东西了。

地上还有一点呕吐物,很少,张风骨没有来得及把药物全部吐出来就被麻翻了。

水珠儿垫着脚尖,伸长了脖子看热闹,一脸的兴奋之色,这是她第一次使用麻药麻翻一个人。

“怎么想的?”铁心源笑着问水珠儿。

水珠儿这时候才似乎明白,给别人用蒙汗药好像不是好人干的事情,扭捏的道:“咱们车队里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大夫,小婢见这个人的医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就想把他留下来……”

“呵呵,干的不错!”

铁心源挑挑大拇指夸奖一下水珠儿,就下令启程。

从洛阳到长安,距离并不长,七百余里的样子,如果是八百里加急,一日夜就能赶到。

铁心源虽然赶时间,坐着马车却没有快马的速度,一日行进百里已经是最大的效率了。

他非常的忙。

在京兆府,至少有一支五千人的队伍等着他去接收,这中间不但有欧阳修,苏轼以及一众犯错流放的文官,更多的是一群惶惶不可终日的西军悍卒。

泽玛统领的两百余人的使节团此时也在长安,如今正忙着从京兆府府库接收大量的物资,随时准备西进秦州,一旦铁心源的队伍抵达兰州,秦州到洮州一线就会出现一个庞大的商队,准备沿着秦州,洮州,直到青海,从草头鞑靼的领地上进入回鹘,最后抵达哈密州。

在打时间差这一点上,泽玛非常的认真,为此她和尉迟灼灼以及尉迟雷,研究了很长时间,确定这中间没有漏洞了,才交付铁心源要求执行。

铁心源到底还是答应了泽玛,也批准了这一次的行动,他甚至把铁三百和拉赫曼也分派给了泽玛,想要尉迟灼灼和尉迟雷归队,被这两人严词拒绝。

他们认为队伍中一旦没有了他们的存在,会引起青塘瞎毡的不安,仅仅将尉迟文和嘎嘎准备送回来。

铁心源无奈,只好派出八百里加急,令李巧和卓玛火速回到青塘,接应泽玛一行。

“尉迟灼灼有些不尊王命,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不能再这样了。”

铁心源叹了口气合上文书,对坐在一边喝茶的赵婉道。

赵婉笑道:“我其实还是很理解这位尉迟妹妹的,长得国色天香,啧啧,却没人要,给我,我也会有脾气的。”

铁心源笑道:“听你的语气,我想娶小老婆的希望基本上没有了。”

赵婉笑道:“我们家不兴这个,除非我给咱们家生不了儿子!”

铁心源笑道:“其实啊,生儿子或者生女儿我是无所谓的,问题是你连给我生孩的机会也不给我。”

赵婉笑道:“我的身子其实早就是你的了,只是当年你能忍住没要就是了。

这个身子,我自己也是不在意的,只要给你,什么时候都成,我只是受不了我父皇的惨境。

如果我要给你生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一定要确定无误是你的,不管从法理,还是人情,甚至是谣言上都必须毫无瑕疵。

不留给任何人可以攻击的罅隙。”

铁心源苦笑道:“这就成累赘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用不着这么谨慎吧?不过啊,你父皇确实惨点!”

赵婉冷笑道:“我父皇的妃子太多,他要是只要我母妃一个,无论生下多少孩子都是他的,就像我一样。”

铁心源笑道:“如果你父皇只有你母妃一个妻子,我觉得你父皇可能更可怜……”

赵婉有些伤心的道:“我母妃纵有万般不好,她却是真心喜欢我父皇的,你是没看到,只要我父皇到了我母妃那里,我母妃整个人都会发生变化,容光焕发的甚至让我都感到吃惊。如果我父皇说好了要去我母妃那里去而没去,她就立刻会变得像一朵枯萎的花,毫无生气可言。这种日子我不打算过,夫君,您以为呢?”

铁心源笑道:“你总是正确的。”

赵婉莞尔一笑道:“这是你宠我。”

铁心源再一次因为行为不检被赵婉撵下了马车。

大青马怀着孕,不能骑,枣红马身子弱也不能骑,只好随便找了一匹性情温和的母马继续充当代步的工具。

在大宋境内行军用不着太警惕,孟元直穿着常服提着自己的铁枪守在公主的马车边上。

至于伤势痊愈的张通,则拎着一柄砍山刀在车队最前面开路。

胡老三负责压阵,尉迟文和嘎嘎两人一会前,一会后的来回呼应,这已经是标准的行军阵营了。

负责押运车队的厢军统制官,不愿意派出斥候,这家伙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对于孟元直的要求丝毫不加理睬。

弄得孟元直很想一铁枪把这家伙捅一个透心凉。

“左右都是那些人下的命令,他一个小小的厢军统制还不敢违背。

算了吧,我们队伍中最重要的一些人都在我们自己人的保护之下,应该不会出问题。

即便是富弼因为发疯想要为难我们,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等到他以后想要发难,哼,连一只狗都不会理睬他。”

孟元直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铁心源却叹了一口气道:“自从皇帝听了你的功绩派人核实之后,暗中下令将你赦免了,你的脾气就变大了好多,这是什么道理啊?”

孟元直笑道:“这人啊,心里面就不能有负罪感,如果有了这东西,干什么都不会长气的,只有胸怀坦荡之辈,才能把日子过得心安理得。我亏欠了官家,在龙首山的时候已经用命补偿过他了,并且得到了他的原谅,这是我这一遭回大宋最大的收获。日后,我死之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葬进祖坟,此生再无遗憾可言。”

孟元直把话说得语重心长,非常有感触,铁心源只是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的主张。

这其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是人,总有弱点被人家抓的。

自己当年就被藤原一味香抓住了母亲这个把柄,不得不束手就擒,现在想来,依旧有些心惊。

如今,物是人非,早年总被人抓把柄受人牵制的铁心源变成了善于抓人把柄,钳制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