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一章 佛玉

要入佛窟,必有佛玉。

这八个字,让楚欢似懂非懂,他很奇怪那佛窟会有那样的法力,葬入其中,能够摆脱六道轮回,他不知道佛窟在哪里,但是他能够听得懂,佛玉似乎是佛窟的敲门砖。

“大王的夙愿,就是能够进入佛窟安息,但是两名贼子盗走了大王的佛玉,六块佛玉,只要少一块,也无法进入佛窟。”辛归元依然没有回过身来,只是缓缓道:“佛窟是心宗圣地,并非所有心宗信徒都能够进入圣地,大王有此殊荣,一直引以为傲。”

“辛国相后来自然是找到了出口。”琉璃沉吟片刻,终于道:“西昌王的遗骸一直存留在这里,想必也是辛国相故意为之,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找回六块佛玉,让西昌王能够前往佛窟安息。”

辛归元点头道:“琉璃,你父亲曾经常在药翁面前夸你天资聪慧,看来他并不是吹嘘自己的女儿。”

琉璃淡淡一笑,娇艳明媚,楚欢却想到什么问题,疑虑道:“辛国相刚才说过,那两名叛徒逃出了石窟,而且将佛玉敬献给秦国,既然如此,为何这石窟到如今还是安然无恙?”抬手指着西昌王的尸骨,“秦国如果知道西昌王的尸骨在这里,我想他们不会任由他就长眠在此。”顿了顿,才道:“西昌国君没有抓到,西昌国那些死里逃生的残部自然会四处找寻西昌王,以图东山再起,一日不能找到西昌王,秦军就算占领了西昌国,却也不能迅速安定,想要让西昌国那些逃生的残部彻底死心,就必须要找寻到西昌王,这个道理,秦军不可能不懂,所以如果他们知道西昌王的所在,哪怕只是尸首,也一定会运出去,向西昌国民证明,西昌王已经死去,让那些别有居心之人断了心思。”

辛归元冷哼一声,道:“你说的确实不错,秦军如果知道大王的尸骨在这里,自然会取走大王尸首,用来大做文章。”冷笑一声,道:“幸好老天有眼,大王一心礼拜孔雀明王菩萨,菩萨保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两名贼子或许也没有想到,他们处心积虑,自以为得计,最后也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下场凄惨。”

楚欢有些听不明白,问道:“那两人下场凄惨?辛国相,这又从何说起?”

辛归元并没有直接回答,平静道:“贼子逃脱,佛玉被盗,大王本就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那天就是坐在这玉床之上,对我和药翁下了最后一道旨意……如果我们能够得上天庇佑,能够从石窟脱身,大王希望我们能够竭尽全力,找回六块佛玉,将他的遗骸送到佛窟安葬。”

楚欢和琉璃看着于床上的尸骨,心想西昌王临死之前,难道就是现在这个姿势。

“我和药翁对天立誓,只要能活下去,就必定完成大王的夙愿。”辛归元双拳握起,“当日,大王就在这玉床上坐化。王后见大王已去,伤痛欲绝,她亲手帮助太子自尽,然后自己也虽大王而去,月牙公主也是在这间石室之内,当着我和药翁的面,自刎随父。”

西昌王和家人落得如此下场,楚欢却也是感到一阵唏嘘。

秦国的建立,是建立在无数诸侯国家破人亡的基础上,秦国的荣耀和辉煌,亦是建立在诸侯的痛苦和耻辱之中。

“我和药翁不敢动弹他们的遗体,当时只存了一个心思,从石窟出去,找到六块佛玉,送大王的遗骸前往佛窟。”辛归元语气坚定,“我们在山窟里找寻出口,既然两名贼子可以出去,出口必然存在。”

“你们的运气看来也很好。”楚欢道:“至少你们也找到了出口。”

辛归元摇头道:“不是我们的运气好,而是我们找到了正确的方法。我们并没有直接去找出口,而是找寻那两名贼子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他们在石窟找寻出口,必然会留下一下痕迹,而且我们很快就发现,他们留藏在石窟的东西,也正因如此,我们最后终于找到了出口,从这石窟之中出了去。”

楚欢心中极想知道出口究竟在何处,但是他也明白,辛归元绝不可能那么轻松就将出口的位置说出来。

“我们离开药谷,想着先王朔泉城去。”辛归元缓缓道:“两名贼子盗走佛玉,必定是往朔泉城邀功请赏,所以我们去往朔泉城,想要打听那两名贼子的下落,找寻机会夺回佛玉,但是很快就发现了那两名贼子的尸首……!”他的语气变的兴奋起来,“两名贼子被人砍杀在了路边,弃尸荒野,等我们看到他们的尸首时,已经是臭不可闻。”

楚欢和琉璃都是一怔,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我们在他们腐臭不堪的尸首找寻佛玉,却不见踪迹。”辛归元叹道:“当时西昌国虽然已经被秦国所灭,但是整个西北却还没有完全平定下来,盗匪丛生,我们只想着两名贼子定然是被贼寇所杀,佛玉被夺,若是如此,事情反倒好办得多。”缓缓转过身来,背负双手,“西昌国境内的乱匪,不少就是当初西昌国的将士不肯屈服,我们要查出当地是哪股势力活动,就能够找到夺玉之人,对他们来说,杀人越货,无非求财而已,说到钱财……嘿嘿,西昌国秘密储藏的钱财并不少,要从他们手中赎出佛玉,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楚欢叹道:“你们当然没有赎回佛玉,又或者说,杀人夺玉之人,并不是他们。”

辛归元点点头,道:“我们确实找到了活动在那处的义军,而且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并不曾杀死那两名贼子,而且也不曾见到什么彩色石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利用金银,他们帮我们打探消息,很快我们就知道,当时风寒笑手下的一名部将就打着剿匪的旗号,实际上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买卖……那两名贼子,十有八九就是死在那名部将的兵士手中,而那六块佛玉,很有可能已经辗转到了风寒笑的手中。”

楚欢皱眉道:“据说风将军驭下极严,怎可能纵兵抢掠?”脸上带着怀疑之色。

辛归元反问道:“你了解风寒笑?”

楚欢摇头道:“谈不上了解,但是听说过关于风将军许多的事情,总不至于都是胡说。”

“你说风寒笑驭下严酷,我并不否认。”辛归元淡淡道:“风寒笑是瀛元麾下最能打仗的大将之一,当年就是他率军平定西北,他的能耐,我也不违心否认。”双眸泛冷,“那你可知道,当年瀛元攻伐关中江南,风寒笑攻打西北,他麾下的数万大军,从何而来大批的军费?”见楚欢并不说话,冷笑一声,“攻打我西昌,秦军本身就已经损失惨重,消耗巨大,要补充器械军饷还有粮草,你以为从何而来?瀛元正在关中苦战,可是接济不了风寒笑,他当然只能就地取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