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七章 军法大于天

司徒良玉抬手摆了摆,随即用衣袖擦去额头冷汗,瞧着楚欢,问道:“兵营的人,调戏民女,害人性命,你管不管?”

楚欢闻言,皱起眉头,心想裴绩治军,十分严厉,建军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制定了诸多军法,而且令每一名兵士都要熟知军法,猛一说裴绩的麾下有人调戏民女,害人性命,楚欢还真是不大相信,只是看到司徒良玉神情严峻,言辞坦然,倒不由得他不信。

此时从后面上来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后生,与楚欢年纪相仿,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对楚欢怒目相向,厉声道:“都是你们这些昏官,你还我妻子的性命来……!”扬棍就要冲上来,却被司徒良玉一把抓住,沉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心急。”

马蹄声响,后面祁宏等人已经跟上来,翻身下马,祁宏见到一群百姓聚在营门前,皱起眉头,手按刀柄,上前去,恭敬道:“大人!”

司徒良玉闻言,冷哼一声,道:“果然是当官的。”

“大胆,这是总督大人,安敢口出雌黄。”祁宏立刻喝道。

楚欢摆手,沉声道:“裴先生不在,军营现在由谁负责?”

“回禀大人,裴先生临走之时,已经有了妥善安排,风林火山四营,今日风林二营在营中训练刀法,火山二营则是出营锻炼负重行军。”杨老八立刻回道:“火山二营是清晨时分就出发,不久之前,已经返回营中。”

楚欢点了点头,再不多问,大踏步走到营门之前,见到兵士们依然持枪向前,祁宏厉声道:“总督大人在此,还不打开营门!”

里面的兵士,有不少是近卫军编制进去,认识楚欢,早有两人上前来,打开了营门,楚欢扫视兵士一眼,沉声道:“还不收枪?”

兵士们知道眼前这位就是总督大人,哪敢违抗,立刻收枪,楚欢回过头,问不远处的司徒良玉:“你认识凶手?”

“自然认识。”

“好,兵营重地,如果都进来,总是不方便,司徒良玉,你和受害人家属进来,敢不敢?”

司徒良玉冷然一笑,并无二话,进了营门,道:“既然敢来,就不怕死。”

楚欢淡淡一笑,吩咐道:“去将火山二营统领找来。”

兵士立刻去传总督令,只是片刻之后,几名身穿甲胄的将领快步而来,这四营统领是裴绩从近卫武士中挑选的才干之士,在训练期间,暂时由这四人各领一营。

四名统领齐齐参拜,楚欢已经冷声道:“火字营和山字营统领何在?”

两名将领起身来,向前两步,楚欢问道:“营外有百姓喊冤,你们可听到?”

“卑职都已经听到。”两人齐声道。

“那为何置若罔闻?”

“回大人话,我们得知此事之后,立刻召集了营中的兵士,询问是谁胆大妄为,但是却无人站出来。”山字营统领回道:“卑职二人正在调查,这些百姓堵在营门前,我们不好与之争执,一切本是想等候裴大人回来再做处置。”

楚欢微微颔首,两名统领处置的方法倒也并无不对,吩咐道:“你二人将营中的兵士全都召集起来,既然他们不敢自己认,本督就让人来认。”向司徒良玉道:“你们既然认识凶手,现在就随本督去认人,只要你们的冤屈属实,本督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禁卫军营校场上,火山二营的兵士列阵完毕,楚欢见兵士们列阵井然,身杆挺直,心情虽然不好,却也暗暗赞许,暗想裴绩治军,果然非凡,这才短短时日,这些新兵已经有模有样。

楚欢面对火山二营将士,扫视一眼,这才问道:“是否都已经到齐?”

“全都已经到齐,不缺一人。”

楚欢点了点头,招手示意司徒良玉和被害人家属过来,道:“当兵的都在这里,你们现在去认人。”

司徒良玉冷笑道:“我已经认出来了。”

“哦?”楚欢问道:“是谁?”

司徒良玉抬手一指,“就是第二排的那个黑大个,化成灰我也认识。”

山字营统领微微色变,却已经厉声道:“邓国忠,还不滚出来!”

那黑大个看到司徒良玉,脸上已经变色,山字营统领一声厉喝,他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司徒良玉又道:“作恶的一共有三人,他是领头的。”

“还有两个,是谁,滚出来”!楚欢厉声道。

很快,从阵中又走出来两人,都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山字营统领铁青着脸,向楚欢拱手道:“大人,这三人都是卑职统领,今日奉裴大人之命,山字营出营负重徒步,中午时候,就地歇息过小片刻,这三人被卑职列为斥候,巡查附近的情况,这是裴大人交代,每次行军之时,要派斥候在前方探路,驻营之后,也要派斥候在附近探查情况。”

楚欢并不多言,转视司徒良玉,问道:“你们说他们三个调戏民女,害人性命,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他们是斥候,怎会进到你们村子?”

司徒良玉伸着脖子,大声道:“这三人今日到了我们村子,村里的男丁们大都去田里种地,村里没几个人,这三人到村里找水喝,进了郑老憨家中,我本以为他们只是饮水,而且是官兵,不会胡作非为……谁知道很快我就听到那屋里传来叫声,我知道事情不妙,就跑过去看,见到这三人正在拉车郑老憨的媳妇……!”

“我爹病重,躺在床上,听到动静,出来看,见到他们三个调戏我媳妇,与他们理论,却被他们推倒,我爹病重,哪经得起他们一推,当时就摔倒在地。”刚才差点向楚欢动手的年轻人道。

司徒良玉点头道:“这是我亲眼所见,我当时就让人去找男丁,进屋和他们理论……!”一抬手,指着那黑大个邓国忠道:“此人说我多管闲事,狠狠踹了我一脚……!”司徒良玉捂着自己的小腹,似乎小腹处又开始疼痛,“我倒在地上之后,他们三个恐怕也知道事情不妙,所以不敢停留,当时就跑了。”

那年轻人眼圈红肿,“我爹本就病重,经那一摔,病的更重,我媳妇被这几个畜生调戏,一时想不开,已经自尽……!”

楚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郑小憨!”

“好,本督会给你们一个公道。”楚欢转视邓国忠三人,问道:“他们说的,可是实情?”

邓国忠三人身体一震,互相看了看,邓国忠一咬牙,道:“回大人,他们是在血口喷人,我们三个奉命侦查,确实经过他们的村子,当时口渴,也确实讨要一口水喝,那女人倒是热情,给了我们水喝,我们喝完水,便要走,可是却被那女人拦住,说我们喝了她家的水,要留下水钱,咱兄弟三个当时就很气愤,与她理论,谁知道那女人泼辣的很,扯着我们,不留下水钱就不让我们离开……他们家的那个老人,听到争执,也过来拦着不让我们走,当时场面有些乱,是小的错手推倒了老人,并不是有心,后来……!”指着司徒良玉道:“后来这人过来,帮着他们拦阻我们,我们也就不小心……不小心伤着了他,至若调戏民女,害死人命,都是他们信口开河,血口喷人。”